所致,私挖堤坝的村民也已被捉拿归案。
因着魏家有赘婿偷盗仙翁墓一案,魏硕治下的宜州出?此纰漏,更是叫皇上盛怒,宜州府的官员,统统罚俸降职,这其中?,只季云安稍好?一些。德惠广济、赈济及时,未叫灾情扩大,季云安勉强算亡羊补牢,可水利本就是他之责,关要处,圣上轻轻提过,责了个疏忽职守,批了个无?功无?过,罚了个三月俸禄。
季云安从官府回来,便?阴着一张脸,将书案上的物什横扫一地,撕掉了怀揣自己?青云之志的诗作,只觉得自己?时运不济!
文平大灾,那些官员各个嫌麻烦,没人?愿意动身前往,只等他快要治理好?时,才勉强现身,蹭一蹭功绩,只这些他都?忍了,因为有覃晟替他上折言表功绩,只这回,季云安以为自己?无?论如何应该能熬出?头了!可到头来,又?遇到几个狗胆包天的灾民,竟敢偷挖堤坝!
天时、地利,为何总是缺个人?和?
季云安恨恨恨,时运因何从不偏爱他!为何平步青云都?是旁人?的!如何自己?就只能沦落命途多舛的地步!
这些年?,他四处打点,四处求人?,全无?用处,好?容易有地方?能大显身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季云安坐在圈椅里,驼着背,倾颓的模样让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想起赈灾前,为给文平百姓分发赈灾银,那些叫官员层层侵拨的银两,都?是他自掏腰包补上的,他亲身到污水里捞人?、抗木,带着乡民种粮,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能做个好?官……季云安哼笑了一声,那又?如何?好?官何用?无?用。
覃晟不知打哪探听?来的消息,从城外骑马疾来,进了季府。
边往里进,边脱披风,还记着吩咐容叔上些好?酒好?菜到偏厅。他本就是季云安的学生,还未做季家女婿时,便?时常出?没季府,容叔都?当他是家里的四公子。
“世乃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覃晟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往里进,手里还端着壶陈年?佳酿,“岳父何必如此忧愁,文平之事,虽出?师不利,却不能说?岳父并非好?官,做不了大官,岳父认为自己?缺的是人?和,小婿倒认为少的是天时,常言还道水到渠成,文平县民心所向大家是有目共睹,有此番机遇在,还愁日后?升不了官?”
季云安眉眼松动,被覃晟扯着坐到桌前,阴天日易昏,深院花满地,人?一旦不走运,连天色都?是黯淡的,季云安瞧着昏沉日色,更是倾颓:“我在这位置已是第九年?,本任满便?该迁知府,可结果如何?我自认少年?天才,十八岁考上秀才,二?十四岁中?举,二?十五岁中?进士,两榜出?身,混迹如此,六品通判,平生功绩……”
“岳父何至这般颓唐,本是壮年?,该是励精图治、奋发之时,古之重耳、姜尚、马文渊,何人?不是老骥伏枥?岳父尚且年?轻,往后?定能平步青云。”覃晟替他把酒满上,“前有绥王千里送曲,后?来文平百姓弹冠相送,岳父何愁无?处施展抱负?”
季云安酒入愁肠,叹了又?叹:“绥王?别提了,你怕是还不知,绥王留在京城,不回来了。”
“留京?”覃晟眉皱川字,“当初先帝登基不过一载,绥王便?自请去了封地,无?诏从不入京,便?是留京,也不会多待太久……他与当今圣上,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你同我说?人?和?”季云安以笑代愁,“谁来和我?”
这日是将近夜色,顾青才回来,把探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季卿语听?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父亲是犯了什么?大错:“是巡抚宜州的监察御史抓到了偷堤的百姓,才发现其中?蹊跷的吗?”
“是如此。”顾青靠在她那美人?榻上,长腿漏出?来,搭在地上,“明日我到岳父家中?看望,也好?宽一宽岳父的心,岳父此番赈灾,确有苦劳在身,你不必过于担心。”
“那便?多谢将军了。”季卿语点头,趁着最后?一点烛火写字,顾青闲来无?事,便?坐在她身边看着。
季卿语边写边想:“百姓偷堤,多是为於田、灌溉,这两年?倒是雨季偏多,应当不至于到水田干涸的地步,就算如此,恩水乡靠近河滩,平素还靠养殖鱼虾贝类维持生计……没想到竟是也会干出?偷堤的事。”
顾青不置可否,却想起当初他在文平赈灾时,那个偷偷跑来同他说?话的火头兵,如今确如他说?,偷堤之事确凿,只这文平县的堤坝是去年?主?持新修的,百姓若是偷挖,引水不过溪流涓涓,会弄成这样的堤决漫灌吗?
只一想起这堤坝新修,又?不由得想到当初参与堤坝监修的便?有曹嶙……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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