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谢家孙辈里头唯一的男丁,亲娘早逝,自小由祖母带大。
这谢家的祖籍就在路安县,年前自然回来祭祖。
这成哥儿从前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出过远门。
这次他闹着要一道回祖籍,谢家老太太被他闹得没办法,想着他也大了,作为孙辈里唯一的男丁,也该给家中先人祭祀,便同意了。
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也就是成哥儿的父亲和二叔都人在外地,准备年前从外地直接回县城的。
而谢家老太太年事已高,冬日里又感染了一场风寒,还未痊愈,便不能同行,就让成哥儿的继母陶氏和二房媳妇金氏陪着成哥儿回来。
就在几日前,他们一行人到达了县城外头,见天色不好,似乎要下大雪,而不巧马车的车辙子又断了一根,就在望山村附近临时过夜。
随行的下人不少,而一般村里人的屋子却并不会很大。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租赁下了一间远离村落的院子。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出门在外的日子跟成哥儿想的大相径庭,村里的屋舍和饭食又实在简陋,成哥儿就发作了一通,非要直接进城,去找他爹和二叔。
陶氏和金氏妯娌二人齐齐上阵,说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算着日子还未回城呢,又答应进了城给他买这买那,再拿出了行囊中所有的饴糖和点心,才算哄好了他。
成哥儿闹得累了,虽安稳下来,其实还在气愤自己的要求没被满足,于是就把那些金贵的饴糖和点心喂给了自己的狮子狗。
那小狗是他三岁生辰的时候,他祖母送他的,就算出远门,他也一并带在身边。
谁知道,那只叫来福的狮子狗在吃了他给的东西后,直接躺下不动了。
成哥儿吓得傻了,连忙把这件事告诉了奶娘。
却发现素来以他为先的奶娘居然不吭声,而是躺在炕上不动。
他以为奶娘是累的睡着了,便趴伏过去推他,却发现奶娘呼吸微弱,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像也死了!
他吓得不成,立刻从屋子里尖叫着跑出来。
平时他但凡有些动静,家里其他人早就来瞧他了。
可他那时候叫的那么厉害,却没有一个人来瞧他。
他喊的喉咙都破了,只觉得黑暗中好像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
他从小院子里头跑了出来,也不敢进城——要害他的人肯定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在路安县,就想着自己找回府城的路,去找在他看来最厉害的祖母。
当然结果就是他不出意外地迷路了,跑到江家祖坟所在的那个山头,又冷又饿,晕倒在了山道上,让江月他们捡回来。
“我前头不说,是怕你们觉得我有麻烦,会不管我。但是我这几天闹得这么厉害,你们都没说把我赶出去,你们都是好人……但是我确实不能去城里。”成哥儿不想哭,努力睁大眼睛,但泪珠子还是不听话得直往下滚,“来福、奶娘,还有家里其他人都没了。下一个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我爹、我二叔。我得回府城,但是府城路很远,我怕那个人还要害我。我祖母说的,走丢了就哪里也不要去,等着她派人来寻我,我祖母最厉害了,她一定有办法!”
成哥儿诉说过往的时候,房妈妈、宝画和熊峰也一并过来一提听了。
听说一下子没了那么些人,几人都惊得不轻,尤其是想象力最丰富、又看过不少灵异志怪的画本子的宝画,脸色都被吓得发白了。
宝画咽了一大口口水,带着颤音询问:“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会不会是鬼……”
房妈妈也同样面色凝重,伸手把她的嘴捂住,“大过年的,说什么怪力乱神的?”
熊峰点头道:“这种事儿肯定是人为。或许这谢家太过露富,所以让人给惦记上了。”
许氏看向江月,“那种事儿委实可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了毒手。阿月你看,咱们是按着他说的,把他送回府城,还是先联络他爹和二叔?就是也不知道他爹和他二叔回到县城没……”
熊峰拍着胸脯说:“那让我送他回府城去吧,有我在,我倒要看看谁敢害这个小孩!”
大家各抒己见,江月摆手,示意大家都先别出声。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江月才出声询问道:“你说的那个毒死小狗的点心和饴糖,你身上应该还有?”
富人家的孩子,腰间都会佩一个小荷包。
这成哥儿身上也有,那小荷包还鼓鼓囊囊的。
但却从未见他打开过,取里头的东西。
有一次宝画跟他闹着玩,说要看看他那么宝贝的荷包里头放的是什么,这小孩还发了最大的一次脾气。
只是他一直表现的又熊又无理取闹,一家子便也没放在心上。
果然,此时听了江月的询问,成哥儿犹豫着从怀里掏出荷包,里头装的还真的是几小块碎成粉末的糕点。
“这个糕点里头有葡萄干,祖母说这个不能给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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