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和檀云都是陶氏和金氏身边的大丫鬟,平时跟半个主子没差别。
此时因为张厨子一句话,两人就突然有了下药害人的嫌疑了,当然是愤愤不平。
珍珠不平道:“老爷别听这张师傅胡吣,他说是只奴婢三人先后进去,但是奴婢和谭云结伴过去的时候,分明看到还有其他人进去呢!”
檀云也附和地这般说。
两人说着看向素银,那素银这会儿照理说,便是没看见也该附和一二句才是。
偏生像吓蒙了似的,被她们二人看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谢大老爷也不管她们的眉眼官司,再把张厨子喊来对质。
那张厨子这才老实相告——连珍珠和檀云这样的大丫鬟,都担心自家夫人在他手底下吃冷饭。其他下人难道没有这个顾虑?
原来张厨子因为自恃是谢家的老人,也就在谢老夫人面前不敢偷懒,平时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惫懒,算盘珠子似的拨一拨、动一动。
他给主子做饭,那至多是慢一点,不够热。
给其他下人做饭,那绝对是一点儿热气儿不带!
若搁平时,下人们也没这么金贵,但架不住这是出门在外,且又是寒冬腊月。
谁能担保吃顿冷饭不生病?
因此机灵一些的下人便也知道跟张厨子走走关系,提前去吃口热乎的。
张厨子能收到他们孝敬的好处,也乐得如此,几乎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天因为成哥儿临时要吃队伍里没有的东西,那轮到下人吃饭,肯定得越发晚了。
于是他们便都先后去询问了一番,手脚麻利的,干脆自给自足,在小炉子上弄自己的吃食。
这再问下去,可越发精彩了,当天出入灶房的下人,居然占到了整个队伍的半数还多。
等于是审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几乎是人人都有嫌疑、也有做案的时间——这么些人出出入入呢,人多眼杂,都能靠近锅台,帮着张厨子打下手,那蒙汗药又是常见之物,下药的人只要够淡定,神色如常地往里头加,旁人也只当是加调料罢了。
一通查问下来,已经是日头西斜。
而派去望山村附近那个农家小院的小厮也回来了,那根断掉的车辙子确实是找不到了。
谢家两房主子听下人的话已然听得头脑发昏,此时听说证据之一的车辙子也不翼而飞,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暂且让众人都下去,让今日被问到话的人都警醒些,在府里不许乱走,也不许单独行动。
人都散了之后,宝画直接累瘫,趴到了桌上,连话都懒得说。
江月看着奇怪,“就在厅里待了一下午而已,怎么累成这样?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你先回来休息了。”
宝画素来是负责家里的体力活儿的,立刻摆手道:“确实累,比我劈一天柴还累。但不是身体上的累,是脑子累!我旁听了一下午,也帮着想了一下午,累死我了!”
“昨儿个还说早知道当初你也进宫当姑姑了,才动了这么会儿脑子就累成这样。”江月看的好笑,把她从桌前扶起,“那我们动了一下午脑子的宝画姑姑,理出什么头绪来了没?”
被自家姑娘打趣,宝画自然也不生气,只嘿嘿一笑,“那我说出来,姑娘可别笑话我。”
江月其实现在也有些没有头绪,并不指望宝画能一下子找到罪魁祸首,但却是乐得见她成长,就道:“嗯,你说。”
宝画压低声音,凑到江月耳边,“我觉得……嫌疑最大的,是成哥儿。”
江月抿了抿唇,忍了半晌,才把笑意忍了下来。
到底是宝画第一次动脑,江月忍住笑后,就问她说:“怎么这么说呢?”
“姑娘你想啊,那崭新的马车是因为成哥儿用的多,所以坏了之后,谢家的人才半点没有怀疑是人为。再有,那日在农家小院落脚,也是他忽然要吃什么蛋花羹,折腾得人仰马翻,灶房里去了那么些人……而且姑娘没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嘛,他们也觉得委屈呢,若不是成哥儿非要闹着回乡祭祖,则也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来。”
说着,宝画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今日被审问的下人或许只知道查的是前头成哥儿走失的事,但她却是知道,真正追查的是加害谢老夫人的凶手。
成哥儿是这个宅子的长子嫡孙,总不可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加害最疼爱自己的祖母吧?
遑论,成哥儿才五岁,再早慧也实在有限。
所以宝画说完又抱着胖乎乎的脑袋冥思苦想起来。
“好啦,暂且别想了,也到了用夕食的时辰了,用过饭再想好不好?”
“姑娘比我聪明,这么不慌不忙的,肯定是心里有成算了?不然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我又不是衙门里的神探,大家都想不明白的事儿,我哪儿就明白呢?”江月说着,凑到宝画耳边用气音道:“不过我确实有别的成算,因为咱们本就不是今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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