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这一夜睡得并不算踏实,模模糊糊梦到了很多零碎的片段,有过去的回忆,也有虚无的幻想。一会儿是向淮站在她面前冷漠地扔掉她的情书,一会儿是谢春容抱着宋榕越走越远,最后是赵渊挽着宋媛的手走向婚礼殿堂。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宋榆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她缓了缓心神,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了。赵渊在早上八点左右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宋榆从床上坐起来,犹豫了下拨了回去。两人互道了“早安”,赵渊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其实一点都不好,谢春容昨天放在她枕头下的东西,是根四指粗的木棍,用黑色布条缠绕成厚重的大包,这是种秘法,据说可以为家里人祛祸消灾。但那东西硌人的很,导致宋榆醒来后脖颈有些酸痛。赵渊今天在江城参加慈善拍卖会,他同她说会上有哪些等待拍卖的文物和珠宝。宋榆却听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全部都是刚才梦里他挽着宋媛头都不回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画面。宋榆好想问问他,他真的要娶宋媛吗?“小赵总,拍卖会要开始了…”对面传来他人的声音,赵渊停顿了下,“放了我鸽子,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吗?”“没…没有了…”宋榆算是回应,终究没能问出口。她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问他这些东西。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叹息。宋榆总觉得他好像还有话要说,但他只是叮嘱宋榆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挂了电话。宋榆早餐是在滨州的包子铺解决的,她常去的这家就在谢春容和宋常番开的拉面馆对面,坐在外面就可以看到夫妻两人忙碌的身影。谢春容是很固执要强的性格,即使夫妻两人早已经把宋家的债务偿还清楚,她还是坚持留在滨州继续经营小面馆,直到宋榕毕业。相比而言,宋常番更加沉默木讷,说话直接没有谢春容那么多的场面话,但为人老实。不出去乱搞也支持谢春容的决定,偶尔抽个烟也躲着老婆和儿子。宋榆看着手忙脚乱的谢春容穿梭着不同的餐桌之间,内心有些许复杂。即使夫妻两人如何忽视她,如何偏爱宋榕,但多年来他们打给自己的生活费一分不少,而且都是他们用一碗碗面条换来的。宋榆吃完早饭之后就去了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和鸡蛋才回家。屋里的宋榕这个时候才刚醒,床边放着用保温桶温着的稀饭和小菜馍馍,但他不想吃这些,在床上喊着“宋榆”的名字。“怎么了?”宋榆还在厨房里洗菜切西红柿,看到躺在床上的宋榕有些无措。
除了小时候跟宋榕接触还算多以外,后来两人见面,几乎都是互不搭理的那种。“我想吃炸鸡。”“不行。”宋榆觉得自己也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这时候却有点像小大人。“你还在生病,不能吃炸鸡。”“天天喝稀饭吃咸菜,我嘴里都快尝不出味道了。”宋榕嗓子哑得厉害,说话语气也没有以往那么高傲讨厌,“吃一回过个瘾也不行吗?”“不行,感冒期间不能吃油炸食物,况且妈知道后会骂死我的。”“那我要喝冰可乐。”“不行。”“酸奶!”“做梦。”“宋榆!!!”宋榆没理睬,转身回厨房继续洗菜。宋榕咳嗽了两声,想霜打的茄子,闷在被子里兴致并不高。但约二十分钟后,家里来了外卖,宋榆去而复返,把一分肯德基扔在他的怀里,以及一杯…温热的纯牛奶。“谢谢…姐!”可惜这声谢谢宋榆没听到,因为女孩早已离开带上了房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谢春荣夫妻两人才回到家。一到家,谢春容就奔向房间里查看宋榕的病情,果然要比昨天好很多,她点了灶灯多上了几炷香,双手合一一个劲儿喊着“多谢灶王爷保佑。”她拿着扫把想着把宋榕房间打扫下,结果就看到了他床头柜脚下的肯基德外卖包装袋。谢春容火气蹭的上来就开始数落他,但这小子没说几句开始装咳,这才逃过一劫。“宋榆给你买的?”“嗯!”宋榕点头,又立马补充,“妈,你平常准备的白粥咸菜我都吃腻了,吃顿肯德基怎么了啊!”谢春容没说话,目光落在他床头柜上的粉红保温杯。“这是谁的?”她目光如炬,“你学校同学的?”“不…不是,我学校没跟女生咋接触。”“这是姐的,她昨晚怕我水冷了倒了热水在里面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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