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不会格外优待谁,当年那个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梁家家主?,一转眼就已经是风烛残年。
梁闻序的童年,快乐的记忆并不多,可有一幕却?记得?最清楚,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忘,那就是幼时?生日的那天,他坐在爷爷的背上骑大马。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老爷子还记不记得?,自己也?曾有这样温和柔情的一面。
听闻耳边清浅的脚步,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被岁月雕琢的眉眼难掩虚弱和疲惫。
梁闻序走近,微微颔首:“爷爷,您找我。”
梁卫国看着他,静了两秒,才沉声开口:“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一个女人,让他缺席股东大会。
听爷爷忽然提起南婳,梁闻序一点也?不意外,或许早有人将最近的事向老爷子回报得?一清二楚。
梁闻序神情静默,并未否认。
梁卫国眉间的褶皱拧得?愈深,呼吸明显比刚才急促了许多,还在输液的手背干瘦嶙峋,微握成拳,重重捶在病床上:“你糊涂啊。”
“这么多年,我都?白教你了!”
老人的语气里满是失望,若不是因为这具刚经历一场手术的身体,梁闻序都?能想象到,此时?他迎接的,应该是抡在他身上的一记拐杖。
梁闻序大抵猜到老爷子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低垂的眉眼寂静晦沉,薄唇轻掀:“爷爷,您的教导我从未忘记。”
梁卫国缓慢调整着呼吸,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伤肝动火,他抬了抬手,指着病床前的梁闻序,声音沙哑低沉:“既然没忘,那就听我的,跟那姑娘断得?干干净净。”
虽然清楚,老爷子总会知道南婳的存在,可这么快挑明,梁闻序心底第一次生出违背的念头。
和南婳分别前,他说的很?清楚。
他们?还会再见的,至于那个想听的答案,他竟笃定?,那姑娘一定?会给他。
然而面前的老人已是风烛残年,检测仪和氧气罩一样也?不少,或许他说错一句,做错半点,老爷子就能再送进抢救室,到时?能不能喘着气出来还是未知数。
习惯了游刃有余,处变不惊,梁闻序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一张嘴,那姑娘那双干净清澈的眼就浮现在他眼前。
梁闻序顿了顿,唇角微敛:“爷爷,请您再给我点时?间。”
梁卫国最了解他这个孙子,处事干脆利落,向来果断,如?今却?是他第一次见他这般优柔寡断。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毫无背景资历的女学生,随随便便就能舍弃,竟值得?他犹豫不决,还要费些时?间。
“我悉心培养你,不是让你流连于儿?女私情。”梁卫国看向梁闻序,年迈苍老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病房内:“你还年轻,想玩可以。”
“若要认真,你可得?考虑后果。”
第22章
音乐会结束后, 南婳的生活又重新步入正轨。
和环宇签约后,南婳每周都需要去公司接受新人期培训,从?专业的声?乐编曲课到形体课,每个周末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也因此辞掉了钢琴课的兼职。
那天和梁闻序分开后, 南婳一直期待着两人的下一次见面?,而那件黑色风衣, 就一直挂在?她的衣柜中。
当看着自己的衣服当中出现一那件男士风衣, 南婳的视线停留片刻, 有些出神,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说不清是好是坏,却一点也不排斥。
对于两?人以后会如何, 南婳终于不再那么悲观。
当认清了结果和现实, 她反倒少了一分, 未来两?人分别时的纠结。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一场纷纷扬扬的初雪后, 京都的秋天终于过去, 这个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飞扬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在?窗户玻璃上,很快凝成水珠缓缓滑落,窗外?则是一片冰凉而苍凉的纯白色。
南婳小时候最?喜欢冬季, 记忆里的大雪天充满了糖炒栗子的香味和冰糖葫芦的叫卖声?, 父亲总是很公平, 谁也不偏袒,每样东西都会买两?份, 一份给?她, 一份给?她的弟弟南屿。
只是后来,南婳越来越讨厌冬天。
父亲车祸去世的那个冬天, 并没有下雪,只有肃杀刺骨的寒风。
紧跟着第二年,也是同样的冬天,她的弟弟南屿走失。
年复一年的冬季,总是在?提醒南婳,如今是失去亲人的第几?年。
专业课结束,南婳和林锦棠从?随着人潮走出教学楼,迎面?的寒风一下灌进脖子里,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两?人朝食堂走,闲聊间林锦棠的话题自然而然扯到南婳身上,以及那件黑色风衣的主?人。
“南南,最?近怎么没见你有什么新进展呀?”林锦棠好奇。
按理?说,那次音乐会,两?人的关?系肯定?有巨大的飞跃,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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