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装委屈,一双倔驴眼睛,硬是要挤出泪,弄了半天,又哈哈大?笑?。
顾兰因阴沉沉地看着她,也跟着笑?了一声。
“你既这般说,倒实在是可怜。”
他重新?将那腰带系紧,一面说话,一面勒得她喘不过气。
这屋里?有一匣子的燕脂水粉,顾兰因嗅着空气里?的花香,将她按在梳妆台前。这几日何平安夜里?睡得迟,眼底青黑一片,到?了扬州在顾家的燕脂铺子里?赊了一盒乌膏,点在唇上,仿如中毒了一般,整日浑浑噩噩跟野鬼似的在扬州的别院里?四处游荡。
他捏着她的下巴,重新?上妆,最后?捧着她的脸正待细看,不想何平安一头撞过来。
扑通——
那绣凳往后?一倒,他又直起了身,何平安一头撞到?他胸口上,跟着往下一跪。
顾兰因看她这般姿态,眼眸微暗,却又冷笑?了一声。
“前脚跟我怨东怨西,这里?又给?我跪下,莫非是欲迎还拒?”
何平安连滚带爬,顾不得什?么丢不丢人,先捂住脸。
“不过是脚麻了,叫你占个大?便宜。”
她到?门边上,见顾兰因没有追过来,撞开?门,说要去吃朝食。
顾兰因看了眼天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指腹上还沾带着那些脂粉的味道,嗅着似有若无的香气,他闭上了眼,心?绪浮动?。
铜镜映着男人水青的衣衫,微风拂来,似吹皱一池春水。
顾兰因点着那盒香甜的燕脂,轻轻地,在自己唇上抹了一痕,隐隐像是在尝她身上的滋味。
……
屋外,何平安已经跑远了,丫鬟跟不上她,便先去了厨房。
她跑过夹道,不知转到?何处,待过了个穿堂,闻到?了厨房那头的香味,便朝着东边走去,边走边来整理衣裳。
何平安见左右无人,去了一棵树后?将那腰带解下,顾兰因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勒得她腰都?快断了,这会?儿解开?了,她长长松了口气,只是仰起了头,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一人坐在虬枝上,枝叶翠绿,遮挡着他雪白的衣袂。
那人雌雄莫辨,仿如初春梢头尚未消融的积雪,带着一丝清寒之意,树下的少女怔住,一刹那想起了三年前的顾兰因。
陆流莺隔着墙头便望了她许久。
而?她像是故意成全自己,一步一步走近。
杨柳细腰,脂色正浓,树上的男人静静瞧着她的举动?,眼神里?意味不明,见她发现了自己,一双眼里?这才透出些许笑?意。
“你……”
“我们见过,这是你的玉佩。”
陆流莺从袖中取出那块玉佩,在她头顶上晃了晃,随后?跳下树来,见她伸手要拿,却转了腕子,重新?收入袖中。
“这是你赠我的,何故要收回?”
贴墙而?立的少女静静盯着他,初时的慌乱跟诧异通通被压下去,如今眼神防备,面上却挂着一点笑?,疏离而?又不失礼貌。
“陆公子记错了,这不是我赠你的。当初我和夫君客居浔阳,初一夜里?不慎将此玉遗落到?了水中,都?以为是丢了,今见玉在公子手中,想必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陆公子在浔阳江上拾起来了。”
陆流莺微微笑?了笑?,温柔道:“编的真好,夫人酒醉后?,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平安见他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非要扒那夜的事,当下冷了脸,欲抵死不承认。
“夫人听?我弹曲儿,泪如雨下,情至深处,无所不言,道出了无数伤心?事。这些事我从你夫君那里?验证过一回,只是……”
陆流莺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她转过身毫无耐性,笑?了笑?,缓缓问道:“夫人是叫何平安?还是叫赵婉娘?”
他嗓音轻柔,唤回了何平安脑海里?些许支离破碎的画面。
她猛地止住步子,难以置信。
“顾兰因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两个人日日相见,她看着关系亲近,竟不知他连自己的身份都?说出去了,莫不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顾公子有一妻三妾,妻是赵婉娘。”他笑?意深深,看着她脸上淡红的胭脂,眼里?冒出一丝玩味来,“何平安是妾,我听?顾公子说,夫人和她模样极相似。”
“夫人不拘小节,夜里?买醉至江边,想必不是闺秀出身。”
何平安死死瞪着她,像是被戳中了秘密。
“我是谁,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也配知道我是谁?”她扯了扯嘴角,冷笑?着往后?退,“那块玉本来也不是我的,你就贴身藏着罢,到?时候跟顾兰因对上了眼,也算是阴阳互补,正好你长得像女人,他又是个荤素不忌的。”
她不等陆流莺开?口,夺路而?逃,生怕被缠上了。
丫鬟在厨房等着她,何平安到?了厨房,白泷竟也在。
穿着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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