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娘说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了第二天。
乔薇对席面的经验仅仅来自于阿生的童生席,但那会儿她只是跟在老秀才旁边打打下手,别的章程一应不知,罗大娘笑她,难得的明白人儿,却被这点小事难道。
罗大娘挑起了大梁,翌日天不亮便带着乔薇到镇上采买,乡下设席没那么多讲究,鸡鸭鱼肉全都齐活儿便差不多了,罗大娘割了二十斤五花肉、二十斤瘦肉、二十条鲜活的大鲫鱼。
鸡鸭与小菜家里都有,就不在外乱花钱了,大米、白面、玉米面与芝麻油各买了一些。
“再买些咸蛋吧。”乔薇道。
罗大娘嗔道:“那怎么行?咸蛋多贵呀!一个二十文呢!一人一个,一桌就得近百文!”
乔薇不好意思提醒罗大娘,她的松花蛋两百文一个,她打算拿一罐子出来招待客人的。
咸蛋最终还是买下了。
为这个,罗大娘数落了乔薇一路,什么败家啦,什么赚钱不易,什么不晓得存点体己银子做嫁妆云云。
为庆贺乔薇乔迁之喜,老秀才的私塾放假一天,老秀才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帐房先生,替乔薇登记来客的份子钱。
自己也有收份子钱的一天,乔薇觉得挺神奇的。
两个小包子起床后,照例把每间屋子都溜达了一遍,随后心情大好地去了门口,以往都是他们上别人家玩,这回,终于也轮到他们做东,把小伙伴请到自己家了,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家,想想就特别骄傲!
最先到的是二狗子一家,二狗子娘去厨房帮忙,二狗子与弟弟跑向龙凤胎:“景云!望舒!”
景云说道:“到我房间去玩。”
“你有自己的房间啊?”二狗子惊讶,他都十岁了,每天还跟弟弟哥哥挤一屋呢,屋子又潮又小,下雨屋顶还漏雨,甭提多心塞了。
景云将二狗子兄弟带去了自己房间。
房间又大又宽敞,有架子床、书架、书桌、衣柜、床头柜、多宝格,墙壁上挂着景云的书法,全都被乔薇拿到镇上裱了起来,虽不比名师大作,却已初具风骨。
二狗子睁大眼,摸摸书架、摸摸书桌,又摸摸墙壁上的字:“景云,你房间好漂亮啊。”
景云的房间不算漂亮,简约清冷,一如他的性子,望舒的房间,才是真的闪瞎人的眼。
“望舒,你的床好大呀!还是金子做的!是真金吗?”村里一个叫二丫的八岁小姑娘说。
二丫没上学,二丫从前不耐烦与望舒玩,总嫌她脏、也嫌她笨,可现在,不仅望舒干干净净的,连屋子也干净得不像话,更重要的是,屋子里好多东西都是她没见过的。
“当然是真金啦!”她其实也不知道啦。
二丫指着一个变了形的怪鸟问:“这是什么?”
望舒就道:“这是我的金孔雀!”
“也是金子做的吗?”二丫问。
“是呀!”望舒毫不含糊地点头。
二丫吞了吞口水,望舒对金子没概念,她却是懂的:“可以给我摸一下吗?”
“给!”望舒十分大方地把玩具让给了二丫。
之后,另几个小姑娘也纷纷要摸望舒的东西,望舒都大方地让摸了,随后望舒又把娘亲给她做的小玩具抱到床上:“你们也可以到我的床上来玩。”
几位小姑娘激动地爬了上去。
好大的床,翻跟头也不会栽下来,还又软又舒服。
几位小姑娘的友谊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
外头,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了,不仅有本村的,也有隔壁村的,有些是乔薇认识的,有些是罗家认识的,譬如罗永志收虾认识了不少合作伙伴,这次也都很给面子地过来了。
罗永志与乔薇、罗大娘在外头招呼客人,厨房交给了赵大娘、二狗子娘、翠云与栓子爹,乔薇也是今天才知道栓子爹做菜是一把好手,只不过他人懒,平时大家请不动他,可一听乔薇做席,他自告奋勇地来了,可把赵大娘“气”得够呛。
赵大娘瞪他:“我儿子童生席请你做菜,你不来,瞧不起我们赵家是不是?”
栓子爹讪笑:“那会儿不是冬天吗?我腿疼得,怕上门给你做砸了。”
疼是真的,只是没疼几天罢了。
赵大娘又好气又好笑,谁不知道这家伙是懒?田也不种,就整日守着一辆牛车、一辆马车,来来回回地赚点过路银子,也是小乔请的动他,换村长都不一定行呢!
“小乔啊,可还记得我?”一个四十多岁的瘦高个儿中年大叔笑容满面地走进了院子,看着木栅栏上盛放的蔷薇,惊艳地哎哟了一声,“你这房子也造得太好看呐!跟大户人家的别庄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城里的贵人在山上落了户呢!”
“杨村长。”乔薇笑着递上一杯茶。
杨村长接过:“你的盐碱地改良政策很奏效啊,我们村那块地已经改良得差不多了,前几天试着种了点玉米苗子,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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