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差强人意,但意思是明白的,大致是离大婚只剩一月期限了,他要乖乖地待在家中,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夜探深闺,望荀兰不要介意。
老夫人看完,脸色就沉了。
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么大婚前,孙公子真的夜探了深闺?荀氏竟然没阻止?二人怎可作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
姬老夫人压下心头乱窜的火气:“你说有人从中作梗,又是什么意思?”
康闵道:“当年的天花来得蹊跷,孙公子与几位知道他与荀氏关系的人都相继染上了天花,我也出了疹子,只是并非天花,对方大概以为我已经染上,便没再刻意地动手,我因此逃过了一劫。”
“你有何证据?”姬老夫人问。
康闵叹道:“老夫人,我有什么理由骗您呢?我的兄弟们都死了,我也不过是苟活着罢了,就算您信了我,也不能把兄弟们赔给我。您要是不信,隻管想想,荀氏当年是怎么说起孙公子的?”
姬老夫人沉默了。
乔薇虽不知小后妈是怎么向姬老夫人汇报的,但想来,没道出自己与孙公子认识的事情吧?否则以老夫人的迂腐劲儿,指不定让她为孙公子守节三年呢。
“她又是谁?”姬老夫人看向一旁的月锦。
月锦起身,给姬老夫人行了一礼,道:“民妇月锦,给老夫人请安。”
姬老夫人蹙眉:“你也是认识孙公子?”
月锦恭谨地答道:“奴婢不认识孙公子,奴婢早年是梨春院的姑娘,与牡丹共过事。”
青楼的姑娘?姬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乔薇解释道:“牡丹便是那位与袁公子私奔的头牌。”
姬老夫人就是一愣:“她?”
乔薇点点头,看向月锦,示意月锦说下去。
月锦到底是在京城见过世面的,被调教得知书达理,礼数周全,她微微颔首道:“我比牡丹先来的梨春院,那时,我是梨春院的头牌,自从牡丹来了之后,我便屈居第二了,因着这个缘故,我对牡丹很是不满,也对牡丹格外留意。牡丹与袁公子其实很早便相识了,袁公子欣赏牡丹的才情容貌,想为牡丹赎身,将牡丹养在外头做个娇滴滴的妾室。牡丹不愿意。我们青楼女子,并非全是做皮肉生意的,牡丹卖艺不卖身,想求娶她的大户公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袁公子在那些人里头只能算中等偏上,牡丹瞧不上袁公子也是情理之中。
但突然有一天,牡丹将袁公子领回自己的香闺了,香闺可不是待客的地方,是姑娘们自己的屋子,对于牡丹的做法,我们都感到十分诧异,但我们也只是以为牡丹要与袁公子秉烛夜游而已,像对待从前的那些入幕之宾一样,哪知次日妈妈派人去叫牡丹,才发现牡丹的床铺上有落红,牡丹把自己给袁公子了。
又过了几日,我们才听说袁公子与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结了亲,我们都问牡丹是不是吃醋了才这么做,牡丹笑着说是。”
姬老夫人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那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就是荀氏?”
月锦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没过多久,袁公子便与牡丹私奔了,说是,不想娶那个千金,但那户人家实在太过厉害,他家得罪不起,一日在京城,就一日要娶她,不如远走高飞。”
那个大户人家是姬家无疑了。
尽管已经知道这件事,可听月锦说起个中细节,姬老夫人仍是气得不轻。
月锦接着道:“老实说,牡丹与袁公子并不般配,她会为了一点嫉妒就把自己给了袁公子,我们都有些不可置信,有姐妹说,牡丹不过是玩玩袁公子,玩腻了,也就该把他踹了。可是两个月过去了,牡丹仍与袁公子如胶似漆,我们又以为,牡丹是真的对袁公子动了心,直至有一日,我路过牡丹的房间,听到牡丹与丫鬟的谈话,丫鬟说避子汤喝多了,会损伤身子,你既这般心悦袁公子,不如给他生个孩子算了,有孩子傍身,日后也不必再来这青楼卖笑,牡丹却讥讽地说,让我给那个呆瓜生孩子,下辈子吧!”
乔薇顿了顿,道:“这么说,牡丹并不喜欢袁公子。”
月锦点头:“没错,我当时十分的震惊,袁公子又不是牡丹惹不起的人,牡丹何须如此委身于他?我想不通。又过了几日,牡丹的房中来了一位客人,牡丹与那位客人吵起来了,客人走后,牡丹大哭了一场,我忽然间觉得,牡丹心悦的应该是那个男人才对。可谁料第二天,牡丹便与袁公子私奔了。”
“谁提出私奔的?”乔薇问。
月锦道:“牡丹。”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明明不喜欢袁公子,却百般勾引袁公子,要说是真有了心上人,拿袁公子与心上人赌赌气,可那也不必把自己的清白搭进去。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针对袁公子的预谋。
但为什么要针对袁公子呢?袁公子招谁惹谁了?
若说是要毁掉袁公子的前程,可袁公子并不致仕,他上不上青楼,又有什么关系?传开了,也不过是笑他一句荒唐,亲事上多些不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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