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爱看你们这些虚伪东西自相残杀!”
废墟尘土里,衣衫残破的魅魔狼狈地从房柱碎石里坐起,她靠在裂开的柱下:“别急着哭啊,时间到了,你看,你们就要陪这个老东西一起下黄泉路了!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魅魔嘶声狂笑,整座通天阁忽然晃动起来,还支撑着的石柱和房顶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
就仿佛整座楼阁摇晃,即将倒下。
“…不好!”通红着眼睛的时璃顾不得难过,极少见的慌张显露在她脸上,“通天阁里有自毁禁制——她之前一直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禁制发动!”
“没错!!”
魅魔狠狠一挥袖,从废墟中艰难撑起身,她血红的嘴唇咧开大到非人的恐怖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朵下去。
“禁制一旦发动,别说你们几个年纪轻轻的小崽子,就算是时家家主玄门太上长老来了,也别想短时间逃得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用拖你们太久,用不了几十息,你们就得陪我一起死在这儿了,哈哈哈哈——”
那凄厉摩擦耳膜的笑声叫时琉三人都面色微白。
时璃和晏秋白对视一眼,各自伸手向芥子戒或须弥袋。
两人分别是凡界三大修者势力中最负厚望的天骄,出门历练,每人身上都有长辈留下的一道保命的法术或者宝物。
值此关头,必须一试了。
两人正要动手。
魅魔那尖利疯癫的笑声突然戛止,她像是骤然僵硬在那儿,巨大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慢慢爬上她的脸。
“不,这不可能,禁制发动就不会停下……”
魅魔逐渐歇斯底里,表情也狰狞扭曲到维持不住人面,她缩得已经快要看不见的瞳孔死死盯住了对面的四人:
“是谁!是谁干的!是谁破了我的‘风’‘雅’禁制!是——”
“嗡!”
一柄清唳笛音飞射而出,直直将魅魔楔入墙中。
巨大的尘土飞扬里,满身血污的魅魔竟然还爬了出来,她犹难以置信地瞪着前方。
而出手的青年懒懒落着眸。
“就你这污脏地方,也配称风雅。烧了,算替你主子积德。”
“是你!?我杀了你!!”
魅魔血红的眼角几乎要撕裂开,她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直扑上来。
“你们。”
酆业没看她,微一偏脸,瞥晏秋白与时璃:“禁制破了,楼还是要塌,不去救人?”
“……”
时璃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转身,挥手一招飞剑,就御剑飞出楼外,直向下方。
晏秋白瞥过“时萝”:“照顾好她。”
月白长袍也掠出通天阁七层。
而此时,重伤的魅魔刚飞掠到酆业身前一丈。
墨黑长尖的指甲狠狠挠向酆业。酆业偏过脸,侧身随意一晃就避开,然后长笛一挥。
“砰!”
魅魔再次飞了出去。
这次砸进石柱里,连喷了数口黑血,眼见着是半死不活,没剩几口气了。
酆业也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直到此刻,他抬袖,修长指骨到腕骨如冷白霜雪从黑色大氅下勾抬起来,然后像随意松散地一挑。
刷。
一根细小的,毫不起眼的干枯树枝,从废墟之中飞掠过来。
落入酆业掌心。
时琉眼神一颤:“这个,就是天檀木碎片?”
酆业没答。
不远处,将死的魅魔大约是回光返照,慢慢爬起,她狼狈妖娆地靠在断了一半的石柱下,露出苍白虚弱的讥笑:
“几个小崽子,竟认得出设了隐藏禁制的天檀木,也难怪老娘栽在你们手里……”
说着,她又咳出几口血来,将唇染得更红。
那笑也更讥讽。
“可惜,破了它的禁制,你就算支开他们也没用——天檀木乃是造化神物,这世上除了天地,没有能收纳它的容器,你休想独吞——”
话声未落。
酆业垂手一拨,枯枝就被纳入长笛下的翠绿叶子里。
“?!”
魅魔震在原地,面上血色褪尽。
望着尘土之中模糊的青年身影,她那针眼似的瞳孔一瞬放大,占据整个瞳孔,
巨大惊恐的走音,从她吓出哭腔的破嗓里迸开:
“一叶界!一叶造化!你是酆——”
轰。
酆业垂敛着眼,随手一挥。
石柱前,魅魔头颅轰然炸开,神魂具碎。
“……”
楼外漫天惊嘶恐叫,楼内死寂无声。
垂下袍袖的酆业慢慢转回身,对上身后角落里,仰着苍白脸儿,无声望他的时琉。
魔的眼底黑得阒然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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