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茫然仰头,不等她问什么,面前那人俯身。
长垂的帷帽轻纱被拂起来,将仰头的少女也罩进去,从她乌黑青丝后披下。
轻纱内传来一点细轻的惊声。
帷帽前被罩入的少女微微挣扎,却被抵着颈后,温柔了许久的神魔今日有些反常,近乎强硬地迫她接受了这个吻。
小琉璃妖被亲得有点迷糊。
直到夜色降临,她坐在临街的茶楼内的角落里,依旧红透着脸颊神情严肃。
偏偏旁边垂着帷帽薄纱的青年公子模样的人正云淡风轻地拈着茶盏把玩,像方才的事情只是她的幻觉——
神明变得很奇怪。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就好像,好像……她才是他的那颗糖葫芦,会被舔掉糖衣,然后咬碎了一点点吃下去。
还是连果核都不吐的那种。
小琉璃妖肃穆地绷着脸转回来,盯着面前的桌子。
这样不太对,她得问清楚。
小琉璃妖想着,绷脸仰头,刚吸了口气准备开口——
茶楼深里,说书台上醒木一落。
“啪。”
“花灯会在即,便给诸位说一段短书助兴,就眼下坊市间流传最盛的,中天帝舍身镇幽冥,如何?”
一句落后,茶楼内断续叫好声连了片。
角落里刚抬头的小琉璃妖却怔住了。
只一两息间,她面色兀地苍白。
“什么叫镇…镇幽冥?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眼瞳微栗地回过头,看向身旁停住手中杯盏的那人。
“咦,小姑娘,你连这段都没听过啊?”
坊市热闹,茶楼里也人满为患。
旁边挨着极近的一桌客人刚喝过好,饮茶间闲搭了她的一句话:“这可是天机阁用金莲令窥测卜出的天机,还有第一仙门的玄门作保,如今凡界都传遍了——仙界里那位中天帝,万年前为了阻止仙凡滋生的秽气蔓延波及两界,自污神魂,生镇幽冥呢!”
那人每说一句,少女的面色就白上一分。
只是对方并未注意,正摇头感慨着:“可惜啊,作幽冥之主,背了万年恶名昭著不说,还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什么…可惜?”小琉璃妖顾不得再看帷帽下的神魔,她慌声转过脸,“他怎么了?”
“剥心抽骨,死了有上万年喽。”
“——”
小琉璃妖僵停。
紧握的杯盏一松,啪的一声,在地上摔了粉碎。
玉京溯仙(十五)
◎你的神明就回来了。◎
茶楼内吵闹,杯盏落地声像是未能传入听客们的耳中。
邻桌,为小琉璃妖答疑那人离着摔碎的杯盏只咫尺之距,却犹然未闻。他抿了口泡得寡淡的茶水,啧啧了声,不知是慨叹茶味还是评书里中天帝的结局——
“要我说啊,那位西帝才是真的心狠手黑……诶?人呢?”
这人愣愣看着旁边不知何时空荡的桌椅。
直到旁边同行友人推了他下,他才猛回过神,指着空桌:“你方才见了吗?这桌的客人,问我话的那个很是水灵漂亮的小姑娘,就刚刚还在呢?”
“没留意,估计走了吧。”
“不可能啊,就一两句话前她还搭腔呢……莫不是,我见鬼了??”
茶楼后的小巷里。
淌在石砖上,清冷的月色里凭空显出两道拓落的清影。
其中稍矮些的少女始终低垂着头,不给面前人看她的神情和眼睛。
而身前那人也不言语,只静静等着她。
过去许久,直到石砖上两滩落泪的水痕都浸透又干涸,酆业才终于听见小琉璃妖哭得已然哑了的轻声。
“他…真的死了吗?”
酆业眉峰微微抽动了下。
谁问也没关系,是什么答案他不在意,但唯有她亲口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竟不知要如何作答。
神魔的沉默里,小琉璃妖终于扬起憋得无声也哭得通红的眼:“那你是什么,是鬼吗?”
酆业低叹间抬手,带着温润触感的指节轻轻擦去少女眼角又坠下的一滴泪。
他哑声问:“恶鬼会有温度么。”
被他触碰脸颊的小琉璃妖轻抖了下,她偏脸躲开他的手,眼睫下扑落如星的雨,哭腔也难抑:“你不是他。”
“——”
酆业僵停,碎熠着金色的眼眸跟着栗然了下。
而他视线里小琉璃妖转回来,她摇着头,眼神深恸地睖着他,她一步步向后退,眼眸里像涌满了淌不尽的颤栗的泪:
“……你不是他。”
话声落下,少女拂开他的手,转身逃出巷子,她没入喜庆热闹的人群,消失在花放千树的繁华灯会里。
而神魔停在原地。
风将帷帽下的薄纱掀起,那张神容侧颜像是漠然的无悲无喜。
只是他固执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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