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蜀军的慌乱和溃败,城头上的长恒关守军此刻已是欢呼声一片。
“是援军!朝廷派援军来了!”
他们脸上的绝望死气一扫而空,逼入绝路后求生的希望再次占据上风。
一时之间,热血上涌,守军们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一次将从云梯杀上城头的敌军打退,重新抢回了城头的控制权。
就在蜀军慌不择路后撤时,蜀军后方大营处,察觉到不对劲的蜀王狠狠拧起眉头:“怎么回事?明明都攻入城了,怎么退出来了?”
主将骑着马匆匆赶来,沉着脸道:“王爷,不好了,是朝廷的援军来了。”
蜀王:“多少人马?”
主将摇摇头:“不清楚,应该只有先头部队,最多一两万人。”
蜀王立刻放下心来,不屑地冷哼一声:“区区万余先锋部队,竟敢猖狂?传令下去,命前锋暂时退出城门,重新整军,明日再战!”
“末将领命。”
主将犹豫一下,道,“对面那个将官很有几分厉害,据说乃是伪帝的心腹近臣,禁卫军统领。前锋士兵大部分都是为此人所杀。”
“哦?有这么厉害?”蜀王倒是从《大启日报》上看过不少有关秋朗的事情,只觉那些笔杆子吹得天花乱坠,不料今日一见,险些被此人领着一群亲卫,将他的前锋杀个对穿。
蜀王望着远处城关再次改变的局势,眯了眯眼,道:“你派个使者过去,同那个秋朗说几句话。如果是个人才,本王不介意收为己用。”
“是。”
蜀王抬头看了看头顶日头,前方战场上,除了一支断后的部队被秋朗砍杀得七零八落以外,大部分主力军都退了回来。
数个巨大的军阵渐渐回拢重整旗鼓,在漫天黄沙中自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强大气势。
堂堂正正之战,靠的就是以人多欺人少!
蜀王看着自己坐拥的几十万大军,只觉稳如泰山,这次起兵之前,他早已暗中联络了燕然王和西南夷族。
三军夹击,萧青冥那点兵力捉襟见肘,最后一定是被围攻致死的下场。
那个禁卫军统领秋朗武力再高又如何?他双拳还能抵挡千军万马不成?
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匹夫之勇根本无法改变战局。只消一轮箭雨,哪怕对方是武神降世,也只有被射成刺猬的份。
※※※
这天晚上,长恒关守军终于睡上了十数日来第一个安稳觉。
翌日一早。
前几日每天清晨响起的进攻号角并未如期而至,蜀军在城关外摆开阵势,与秋朗所部遥遥对峙。
城关处,蜀军的使者骑着马来到秋朗阵前。
他面上一脸倨傲之色,对着秋朗扬起下巴道:“我们王爷有言,十分欣赏秋将军的勇武,如今我蜀州五十万大军直扑京城,更有燕然和夷族大军,一北一南虎视眈眈。”
“伪帝倒施逆行,得罪天下士人,注定是一败涂地,众叛亲离的下场。”
“阁下一身本领,何必跟注定的输家陪葬?只要阁下愿意投诚,王爷座下大将之位,依然为阁下留——”
他话音未落,却见秋朗神色蓦然一沉,眸中厉色如有实质,吓得使者脊背发寒。
他张大嘴,后面的话还卡在喉咙管,对面的青年将军手腕一动,只见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快得看不清轨迹,使者头顶一凉,紧跟着额头流下一线血迹,沿着鼻尖往下滴落。
使者大骇,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他巍颤颤摸了一把头顶,松垮的发髻竟然从中间断裂,顺着两侧滑下来,束好的头发瞬间在风中凌乱,宛如一个疯子。
秋朗在剑尖上屈指一弹,冷冷道:“留你一命是让你回去告诉蜀王,只要他立刻投降,本将军就留他一具全尸。”
他捂着头顶,瞠目结舌地瞪着秋朗:“你、你竟敢——”
“还不滚?”
使者惊怒交加,慌忙地抱住马脖子,拉紧缰绳飞也似的逃回了蜀军阵营。
蜀军高地的看台上。
蜀王得了回话,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他竟敢如此侮辱本王?!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传本王令,给我射死他!”
蜀军主将亲自领兵,传令旗手在军阵中来回穿梭,不到片刻,蜀军军阵中的攻城步卒开始后撤,露出整装待发的弓箭手。
本来攻城时,弓箭兵自下而上朝城墙射击,很难发挥作用,眼下秋朗的先锋部队出城迎战,倒是叫蜀王这支引以为傲武装的弓箭军派上了用场。
这支足足由一万多人组成的弓箭兵种,在前排盾牌兵的保护下,整齐地朝着秋朗的先锋军逼近。
万人齐踏的脚步扬起漫天尘土,气势惊人。
长恒关守军刚从绝境里松一口气,又看见这兵力差距悬殊的一幕,紧张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战场上,唯独秋朗和他身后的一万五前锋军,静静立在马背上,沉默且不屑地看着前方逼近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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