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下面有人?”黎锦秀失笑:“我只听说过‘上面有人’,‘下面有人’是什么意思?”司徒建兰解释道:“就是下面的阴官。”“你家里有没有让你拜过或者认过什么下面的人?”说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也不一定,有时候这种缘分是前几世修来的。”黎锦秀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至于前世,我就更不知道了。”“无妨,我也只是瞎猜猜。”司徒建兰收起了手机,“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这种命格和家庭,正常来说应该不会跟下面有过多的牵扯才对。”无论是尹家还是黎锦秀家里,都是家风清正、勤恳自持、积德行善的正经人家,请道士和风水先生也只是为了平安,从不走偏门奇道。司徒建兰转而又说道:“对了,跟我讲讲你是怎么下去,又是怎么回来的吧。”“好。”于是,黎锦秀简明扼要地将在之前发生的事告知了司徒建兰。司徒建兰修行三十来载,也才是第二次亲耳听到这样的奇闻——第一次是他们的小师叔误入地府的事,他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些感兴趣的问题,插一两句话。“实习阴差的职位居然都要等上百年?这要么是地府能用的人太多,要么是他们现在的管理方式很有效率,不需要那么多人。”“你没问那位大人的职位和姓名也好,有些事,咱们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了。”“那位大人还挺平易近人……你真的不认识他?”
黎锦秀无奈:“我真的不认识他。”他这么说了,司徒建兰便只当黎锦秀运气好。黎锦秀有点好奇地问:“神难道不都是这样吗?”“你说……爱护世人啊?”司徒建兰嘶了一声,斟酌着措辞,“怎么说呢?每个神司职不同、背景不同,对凡俗之人的看法也会不同,在职责范围之外,有些神仙愿意展露友好的一面,有些神仙可能会更在乎距离和自身的威严。”“就你描述的那个场景来说,那位大人本来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任那位抓错人的实习阴差用法力强制擒住你的生魂,再将你扔回来,而你即便魂魄受损也诉告无门,反正那样对他们来说才是多一桩事不如少一桩事,但他没有那么做。”司徒建兰略微停顿了一下,“他不仅不计较你的冒犯,还护你周全,让你没有受到任何阴气、死气的侵染,不得不说是很体贴友善。”黎锦秀知道自己走了大运,便又问道:“那我是不是该怎么感谢他一下?烧纸?烧香?”“他没有告知你他的职位和名字,应该是不需要,不过可以在下次烧香的时候心中想一想他,或许他能收到。”司徒建兰道。黎锦秀轻轻地笑了:“这么灵?”司徒建兰认真地说:“心诚则灵。”最后,黎锦秀将那位大人交给他的玉片递给了司徒建兰,司徒建兰接过后查看了一番,得出了与阿完差不多的结论:“应该就是给你做护身符,你可要好好地收着。”他看着黎锦秀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死气,将那块古朴的玉片递还给黎锦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你一命。”黎锦秀握住玉片,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对这根救命稻草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宁可那位大人换点别的什么给他,比如,帮他在地府找个人。两人聊完正事没多久,黎锦秀的亲生母亲沉蓓给他打了电话。“锦秀,还好吗?”“我很好,妈妈。”黎锦秀跟司徒建兰示意了一下,起身出了凉亭去接电话。沉蓓道:“那就好,我和你爸工作忙,暂时走不开。”意思就是近期不会来了。黎锦秀不以为意:“您和父亲不用担心,我没事。”沉蓓沉默片刻,转而说起了害黎锦秀出事的那桩坠楼案:“坠楼的那个人叫王福贵,曾经是一家房地产的老板,后来投资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工程烂尾,公司彻底破产。他欠了银行、工人和高利贷的钱,又早早跟自己的妻子儿女做了切割,一个人在外面东躲西藏。”“那一天,是他儿子生日,原本他去酒店是为了给他的孩子庆生,但却突然自己跑上了楼顶,跳了下来。”“这么说的话,是自杀?”黎锦秀问道。沉蓓道:“警方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了诸多催债人的通话记录和短信,里面有许多关于他家人的死亡威胁,现场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所以基本上可以认定为自杀。”“首都警方根据王福贵的通讯记录和银行转账记录顺腾摸瓜查到了其中一个高利贷的窝点,就在顺阳,目前我们的人已经将它打掉了。”沉蓓就是顺阳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重案队的成员,所以她才会知道得那么详细。“我知道了。”“那好,我就先挂了……”沉蓓说完就想挂电话,黎锦秀握紧了手机,说道:“妈妈,你注意安全。”“……好,秀猫再见。”“再见。”他从小寄养在尹家,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亲不算特别亲密,这通电话已经算他们在相互关心。黎锦秀心情不错地挂了电话,转身回了凉亭。这时,管家捧了个果盘走进来。“这是黎先生叫人送回来的。”黎锦秀抬眼看去,看到那白玉似的薄磁盘里盛放着新鲜的枇杷:“枇杷?”他爸从来没有送过枇杷。管家道:“是的。”“黎先生说这是他们一个对口扶贫村的农产品,他吃了觉得味道很好,所以买了些让人送过来,好几大箱呢,说给各家都送点。”黎锦秀请司徒建兰吃枇杷,自己也擦干净手剥了一颗,又问管家:“那送了吗?”“还没,我想着想给您送一些上来再去。”管家回答。黎锦秀咬了一口枇杷,甘甜的汁液和果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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