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口,徐瑾瑜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歉疚:
“织造大人,都怪方才下官多言几句,圣上言及下官何故穿的这么朴素。
下官不敢欺君,只得如是告知圣上,是下官心疼银子,这才……”
徐瑾瑜欲言又止,京城织造听到这里也是欲哭无泪,要不是在御前,他都想爬过来叫祖宗了。
祖宗,没有银子您跟我说啊!何苦把这事儿摆到御前?!
京城织造这会儿汗出如浆,在成帝的逼视之下,吞吞吐吐道:
“圣,圣上有所不知……”
“朕也想知道朕有什么不知道的!”
成帝这会儿语气仿佛是泡在三九天的冰水里,若是实质化都得掉几块冰碴。
“就,官,官袍制作,废人,废,废物,是以,是以……”
京城织造实在是编不下去了,直接磕了一个响头,跪在地上,双腿哆嗦着。
“是以你们就借此牟利?!一件普通官袍,材料、工费都是朝廷所出,你们怎么敢卖出一百两银子的?啊?!”
如若是没有经历过皇庄事件的成帝,只怕对一百两银子还没有这么深刻的概念。
可是,这会儿成帝满脑子都是,这一件官袍,就能够买两千斤葱了!
“这些官袍卖的银子买来葱都可以把你九族十八代都埋进去了!”
成帝气的口不择言起来,京城织造被吓得魂飞魄散,听到成帝这话,以为成帝下一刻就要株自己九族,连忙叩头道:
“臣不敢!臣不敢!臣所为都是为了替您,替朝廷节省一笔开支啊!这些银子,臣都留着,都留着!”
京城织造此前凭借官服掌握官员命运时有多么嚣张,这会儿就有多么胆怯。
“这……可是,圣上,臣听闻,织造局会因为普通官员不满而卡扣其官服制出时间,曾经,还有官员因此耽误时辰,导致被罢官的。”
徐瑾瑜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这事儿,跪在地上的京城织造一脸崩溃,就差扑过去捂住徐瑾瑜的嘴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不是他将赃银叫出来就能盖过去的!
成帝的瞳孔都不由放大,随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京城织造:
“朕倒是没想到,一个本该服务官员的织造局,倒是被尔玩出了新花样!”
“臣不敢,臣不敢……”
京城织造哆哆嗦嗦,年纪老大了,却没忍住哭了出来,几乎泣不成声。
“来人,传旨,京城织造渎职枉法,贪墨巨银,即日起阖族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成帝的声音带着一种凌厉之感,几乎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带着杀气。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京城织造几乎把头磕的头破血流,可是成帝却熟视无睹,而一旁的徐瑾瑜似乎有些不忍道:
“圣上,因其之过,株连九族只怕太过残酷,且本月便是您的千秋节,还是少见些血。”
京城织造听了这话,几乎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下一刻,徐瑾瑜便轻声道:
“织造局多年的账册,想必您手里应当有一本吧?”
京城织造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这账册,必然是织造局的真账册。
可这账册若是见光,只怕……
与此同时,徐瑾瑜缓缓抬起眼,看向成帝,成帝这会儿唇角已经微微勾起。
徐瑾瑜的话让京城织造犹豫了许久, 成帝忍不住冷哼一声:
“看来这账本比你的身家性命还要重要,既然如此,来人, 将其押下去,命金吾卫带队去抄家,掘地三尺,朕不信找不出来!”
成帝此言一出,京城织造的面皮抽搐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开口,徐瑾瑜挑了一下眉尖, 看来账本不在京城织造的府上。
徐瑾瑜这两个月除了与青衣人之间有一场心理战, 更多的还是接受赵庆阳和魏思武二人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朝上官员的信息。
最重要的是, 京城织造也确实不干净。
这会儿, 徐瑾瑜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大人莫不是以为圣上是在与你玩笑吗?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既要抄家, 这“小家”难道就能逃过吗?”
徐瑾瑜这话一出,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京城织造立刻以头触地, 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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