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设的闹钟提醒他体育课就快到了。看着窗外的炎炎烈日,夏斯弋开始庆幸自己选了一门室内课。他换了身运动服,叫上了隔壁寝室的棠光一起去体育馆。棠光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大多是说他偶遇各种帅哥的逸事,夏斯弋无甚兴趣,也就只能偶尔敷衍两句。刚踏进场馆,他们就迎面撞上了邹科。棠光被迫更换成“节能模式”,小声对夏斯弋嘟囔道:“忘了和你说,这烦人精也选了羽毛球,和我们一块上课。”夏斯弋满不在意地应声,又对棠光说:“好好走路,别搞得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他无视邹科向他扫过来的眼神,寻找场馆内的季知新。季知新和他们不同院,能凑在一起上的课本来就不多,夏斯弋可不想为无聊的人扰乱心情。众人在老师的呼唤声中聚拢,简单的教学和热身后,课程进入训练阶段。大学的体育课相对自由,训练了没多久,老师就不见了踪影。羽毛球在场馆内欢跃舞动,带动风声交织成轻快的乐章。羽毛球飞远,夏斯弋逐球而去,意外发现球落在了邹科正在训练的场地上。他稍作等待,在对方拾球的间隙踏入场地捡球。离开时,邹科伸出球拍拦住他的去路。夏斯弋顿住脚步,略有恼火地看向拦在面前的球拍:“别挡路。”棠光很快关注到了异常,拽着季知新火速向夏斯弋靠近,边走还边低声念叨:“完了完了,要打起来了。”邹科瞥了眼场地:“比比?”夏斯弋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不耐烦地翻转球拍:“没空。”邹科哂笑一声:“怕输给我?”第一时间赶赴“战场”的季知新听到这样的挑衅,登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不顾棠光的劝阻迎上前:“我看你是那天听到夏斯弋说自己羽毛球打得差了吧?想拿自己的长处和别人比,要不要脸?”邹科长“哦”一声,缓慢收起手中球拍:“借口真多,玩不起算了。”季知新:“你——”争吵声很快吸引了场馆内一些同学的注意。在邹科一句句拱火的阴阳怪气下,夏斯弋的耐心终于见底。他颠起手里的羽毛球,殷红的球头灵活转身,回归掌心:“可以比,不过单比一场太没意思了,加个赌注,输的人绕着体育馆裸奔一千米,怎么样?”问题被加码抛回,邹科一个冷不防,张狂的气焰丢了大半。棠光惶急地拉住夏斯弋,低声道:“别瞎说,邹科在羽毛球校队待过,我们跟他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夏斯弋对棠光的劝阻无动于衷,继续将邹科的军:“不敢了?”
他转身对朋友们道:“走。”他这一步刚迈出去,邹科就被迫做了决定:“比就比,赌注是你自己定的,输了可别说是我逼你。”夏斯弋气定神闲地敛步驻足,悠悠道:“自然。”季棠两人试图拦住夏斯弋,夏斯弋却向他们投以一个放心的笑容,示意他们松手。夏斯弋的脾气他们都知道,做好的决定别人根本无法左右,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场地。有人自告奋勇成为临时裁判,一场赌局就此拉开帷幕。棠光懊恼地向季知新吐出担忧:“夏夏水平有限,万一真输了可怎么办呐?”季知新抿住嘴唇,忧心忡忡。夏斯弋之所以说自己打得差,是因为他对标的钟至,据说姓钟的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还曾被省队的教练看中过。虽说高中那阵看他们俩打得也有来有往,但真要论起夏斯弋是什么水平,季知新心里也没数。他视线僵滞地转回赛场。场上,夏斯弋还没做好准备,邹科的第一记球已经发出。按规则这球理应重发,可裁判却直接判邹科得分,引起一片不解的唏嘘声。夏斯弋看着近在咫尺坠落的羽毛球,一言不发地伸出球拍,动作利落地勾起脚边的球。下楼上厕所的曲明格正好目睹了这场大戏,他回到台球课的场地,靠近钟至所在的台球桌前八卦。“钟,羽毛球课那边有人杠起来了,说要比一场,输家围着体育馆裸奔,是不是有点意思?”钟至右手扶杆,不受影响地缓慢俯身调整角度。杆头短促地撞击白球,8号球落袋,白球继续向前推动4号球落袋,缓慢停在了洞口边缘。他起身为杆头擦涂巧克粉,蓝色的粉末不可避免地沾染在指锋上。“你猜打赌的人是谁?”曲明格顿了几秒,见钟至不说话,就自己接过话茬,“是夏斯弋。”钟至擦粉的动作顿住,弯唇一笑:“那是挺有意思。”他把手里的杆子送到曲明格手里,抽出纸巾擦手:“你打吧,我下楼看看。”“哎,等会儿。”曲明格小心放下杆子,“看热闹带我一个啊。”两人抵达楼下的羽毛球馆。场地记分板上,0:5的分数格外醒目。曲明格连啧两声:“才多一会儿他就失5分了?哎呦,6分了。”说话间,夏斯弋又丢一球。面对一场毫无观赏性的比赛,围观群众的失望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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