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会觉得医院很窒息,就会来这里透透气,见到这些小动物的时候,我会慢慢放松下来。”谢青随说着,视线柔和地落在他身上,“我见到你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夏斯弋不明白他的意思,费解地皱起眉头:“什么?”谢青随注视着他,眼里隐隐流露出贪心的觊觎:“每次见你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枝头,融进泥土的露珠遽尔滑落,滴入树脚干净的水坑里,迅速侵染、蔓延、覆盖。夏斯弋干笑:“学长,你说的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意思吧?”谢青随近前半步,距离的缩近带来强力的压迫感:“如果你口中的‘那种意思’,是说我希望有一个被你正视的机会,我想你没有理解错。”石板路外凸的部位兀地硌脚起来,夏斯弋猛地后撤一步,后背撞上枝叶繁复的树木,意外折断的枝干直挺挺地下坠,跌在地面上。夏斯弋惊愕:“学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忘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你难不成想当第三者吗?”谢青随轻然一笑:“你说钟至?契约男友,也能算男朋友吗?”夏斯弋怔住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发现他和钟至的这层关系。他尽力维持着表面的不动如山,防止对方只是信口胡诌诓他。可接下来谢青随的话,让他意识到,他和钟至是真的露馅了。“那天在ktv,我亲耳听到你说和钟至只是协议关系,什么都不算。”夏斯弋很快明白,谢青随说的是辅导员生日他喝多发疯那一次。纵然他早就后悔过当时的行径,但无论如何现在都晚了。可谢青随似乎比他那时疯得还厉害:“哪怕就算你们是真的,我难道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夏斯弋彻底急了:“你这样算什么?天天追在你身后跑的棠光又算什么?况且谢青随,我们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交集,能让你说出这种话吧?”谢青随的目光倏而凉下来,像终年不化的雪山吸附了接近峰顶的落日,一口吞下去,四野骤然无光。“没有吗?”他看着夏斯弋,眼底空空,“或许只是你不记得了呢?”裹挟着秋露的空气冰凉,夏斯弋屏住呼吸,隔绝了冷意的侵袭。谢青随缓缓抬手,试图靠近夏斯弋的手,态度柔和下来:“对不起,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存在,而不是次次闪躲。”夏斯弋回过神,在谢青随触碰到他皮肤前错开了手腕的角度:“我看不见,也不可能看见。也许一开始我和钟至是契约情侣,但现在……”他缓了口气:“我喜欢他。”树叶沙沙作响,自背后涌来的秋风原地停滞,不再试图褫夺他的体温。透亮的阳光穿林而落,带来柔和的暖意。一声轻而低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带着不可忽视的引力,轻而易举地勾住夏斯弋的全部注意力。钟至如是说:“夏夏,我听到了。”【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一脸懵圏的41。叮叮,今日宜投海星~~ 谁……喜欢谁?周围一片阒然。夏斯弋猛地回头,与钟至满盛愉悦的笑容撞了个正着。他一秒不停地转回视线,面上的表情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这和出去找实习工作,谎称自己认识老板想骗个机会,结果发现老板就是面试官有什么区别?不不,那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实习工作可以不要,但他不可能不面对钟至。他懊恼地攥紧拳头,表面上还必须装出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毕竟,他还有话没说完。夏斯弋迈前一步,直视谢青随道:“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吊着棠光当备胎,他对你和别人都不一样,要是你没那个意思,就麻烦清楚明确地拒绝他,像我现在这样。”夏斯弋侧过身,避开钟至的眼神,余光扫过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他探近手掌,继而握紧。钟至一滞,低头确认了好几眼,直至手间的力道拉扯他离开原地。他颇感意外地挑起眉尾,目光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持续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脚步都随之轻盈了不少。石板路的岔道颇多,钟至在转弯前回头看了一眼谢青随。他驻留树下,树影遮挡下的神色不明。钟至举起和夏斯弋紧牵的手,炫耀式地冲着谢青随的方向晃了晃。又快速被夏斯弋强行按下。一路疾行不仅没有消耗夏斯弋的情绪,反而致使他愈发尴尬,等到确定走得足够远了,他才脱开钟至的手。钟至空捻了几下失温的掌心,遗憾道:“怎么不牵了?手还没暖呢。”夏斯弋生硬地避开了他的提问,清了清嗓:“我那是唬他的,你懂吧?”钟至长长颔首:“懂,你说喜欢我,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夏斯弋慌张蹙眉:“‘唬’你知道吗?就是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嗯,明白。”钟至故意拖长尾调,置若罔闻地坚持论调,“你当面偷亲我,背后又说喜欢我,我当然能深刻理解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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