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不起。”
“而秘密执行,来的人数便不能太多,更不能是小洞天熟悉的面孔,那就好办不少。”
许娇河将纪若昙的话囫囵听了个大概。
暗想这欲海和小洞天之内的情况,纪若昙的了解远远高于自己。
既然他说不用搬家,那浮云镇内应当暂时是安全的。
只是……
许娇河顶着风雪,幽幽叹出口气:“欲海有扶雪卿,小洞天有云衔宗和如梦世,如果这件事一直不水落石出,等到浮云渡的藏身点也被发现……我真不知道这九州之内,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这半真半假的感慨,传入纪若昙的耳际,叫他平素甚少起伏的心境,横生罕见的波澜。
他微微侧首,端详许娇河怅然的眉眼。
昔日神采飞扬的瞳光不再,许娇河敛眉垂眼、嗓音凄凄,如同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惊雀。
一股尖刻的认知自纪若昙心底油然而生。
是他拖累了许娇河。
前七年没有尽到道侣的义务,假死之后,又因为与自己的种种关联,害得许娇河被迫四方流离。
纪若昙低下头,难言的歉疚扎根在他的血液和灵魂之中。
但低下的姿态、卑微的道歉,终究是让他不敢苟同的无用手段。
纪若昙将另一只垂落在身畔的手掌紧紧攥起,在那个许娇河哀然哭泣的夜晚,浮现在他脑海中荒谬又疯狂、超出了理智和生平原则的念头,于此度被他再一次坚定。
“我不会让你落入那种境地的。”
纪若昙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罡风呼啸声中,许娇河只来得及听到几个模糊的碎字。
她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却忽然被乍现在青年漆黑眸色中,深不见底的执拗和专注惊得慢慢收住声息。
那不是面对合作同伴的眼神。
那是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
许娇河的心突兀有些慌乱,她挣扎着扭动几下蜷在纪若昙掌心的手指,却被对方捏紧。
只好打着哈哈笑道:“我不过开句玩笑而已,夫君真的相信了呀?我还等着帮助夫君达成计划后,拿着分到的财产去逍遥快活一世呢……或者,待你飞升那天,我在九州最好的饭馆为你摆上几桌?”
在纪若昙把自己当成墙角边的烂泥时,许娇河总是很不服气。她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一块木头,能够放任如花似玉的道侣七年不闻不问,任凭自己怎么讨好也无济于事。
说是需要承命者的特殊命格,来破解勘尘之劫的必死之局。
可纪若昙偏偏天生心高气傲,连半分抱有目的的接近都没有。
许娇河不甘心了多年,不甘心他从来都不曾给予一丝和颜悦色,不甘心他总是把道侣的约束当作一场不得不尽的责任,不甘心自己只是漫漫升仙路途上的一次无谓红尘因果。
然而等到纪若昙的眼里真正有了她。
许娇河又开始失措起来。
那些话本里面,深受道君喜爱的伴侣,下场一般都是什么……
是不是,杀妻证道?
横亘在脑海的念头作用之下,许娇河想也不想的敷衍陡然而出。
她说得又快又大声,如同当头冷水,差点把纪若昙眼底隐约闪烁的光亮浇灭。
青年表情不变,通身好不容易缓和些许的气势,却再度冷峻如同寒霜。
许娇河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了他。
修士想要飞升成仙,不都须得无牵无挂?
自己谨记这点,时刻控制着情感,绝不产生不该有的心动。
到头来,纪若昙反而不高兴起来。
只是许娇河知纪若昙重获灵剑碎片在手,已然恢复不少实力,今后在欲海的生活还要他来帮衬。
又恐他一怒之下,将自己丢在极雪境不管。
于是转了转眼珠,扬起笑面恍若无事发生般凑上去:“哎呀,我之所以会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时时刻刻为着夫君着想,夫君如此天资卓绝、道骨仙风,唯有那自在天上的尊位,才能为你添色一二。”
许娇河何时这般讨好过别人。
她绞尽脑汁才想出的甜言蜜语,纪若昙听后并没什么表情。
快要抵达目的地,他加快了步伐,几乎是拽着许娇河在行进。
相接的肌肤从手掌替换到手腕,原本温情脉脉的牵手姿势,变成了纪若昙单方面的掌控。
拉扯之下,小臂发出隐隐的痛感。
许娇河身娇体弱,经此一行早已疲惫不堪,她小跑着努力跟上纪若昙的步伐,不多时又气喘吁吁。
完了完了,怎么那样说不对,这样说也不对?
要是下一句再哄不好……他更生气了可怎么办?
趁着纪若昙没有回首,许娇河苦着脸,一面小声喘气,一面用另外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方,撒着娇示弱道:“你慢点、你慢点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