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昙身边,告诉他这个消息。
而看不见许娇河的表情,垂着头铺平后摆的听鸢仍在毫无知觉地絮絮:“说起来,尊后,在您过完圆月节回宫的第二天,尊主就已经把即将继位大婚的消息下达给了整片欲海,若您这时候还能出宫,就可以看到所有城池的房舍之上挂满了代表皇族的霜雪旗,它们迎风飞舞起来,那场面可壮观了!”
霜雪旗。
原来扶雪卿已将此事昭告了八方,怪不得听鸢提起时并不吞吞吐吐,泄露得那么爽快。
许娇河庆幸自己提前将扶雪卿秘密计划的阴谋告诉给了纪若昙。
眼下扶雪卿又自行将具体的日期时辰送进他的耳中。
接下来不论营救能不能成功,自己都不必再心惊胆战地思考着如何同纪若昙联系。
许娇河认识到这点,心头半是松懈半是不安。
纵使纪若昙修成人身,灵力恢复了不少,境界也差扶雪卿许多,似乎连游闻羽都打不过。
也不知他何以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来救她。
……罢了。
对于预料不到结果的事,许娇河信奉多想亦是徒劳。
她对听鸢口中描绘的景色产生了好奇,便在试衣结束后向她提出:“我想去看看满城的霜雪旗。”
“这……”
听鸢滔滔不绝的话头一下止住。
许娇河说要看霜雪旗,不就代表着她想出宫?
这种事情,自己一个婢女怎么能够做主。
听鸢瞧了瞧许娇河平静如常的表情,委婉道:“要不等奴婢禀告完尊主再行——”
“不必出城,你只消想想雪月巅哪里最高。登上那处,我就可以俯瞰整座灵相城的风景。”
许娇河打断她的话,给出了可行的建议。
听鸢端肃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她想了想,一拍手道:“有了!奴婢想到您说的这个地方了,在雪月巅的西北角,叫做射日楼,因与城墙相通,尊主偶尔心烦时,会登高远眺。”
许娇河勾起唇角:“那很好啊,你陪我去便是。”
离开黄金笼的第九十一天
许娇河在雪月巅居住多时, 却化身笼中的金丝雀,终日被困囿于殿宇内。
仔细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像真正的主人一般, 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这片土地之上。
穿过坦直的庭径, 绕过静肃的长廊,许娇河无知且无畏的声音充斥在每一个停下来, 朝她叩头叩拜的宫人侍婢耳畔, 似乎想要唤醒沉睡在长墙飞檐里的缄默灵魂。
……
“听鸢, 这座宫殿是干什么的呀, 为何会有穿着盔甲的守卫站在门口?看着怪吓人的。”
“回尊后的话, 那里供奉着先魔尊和尊后的牌位, 也是皇族的祭祀地。”
“那,那片地方呢?怎么宫殿看着挨得这么密集?”
“呃,那里……”
听鸢解释的话忽然顿了顿,窘迫片刻, 才道, “那里是未来的后妃们居住的地方。”
“您知道的,雪魔一族孕育后代十分困难,所以不得不——”
虽然纳妃是常事, 但在还未与魔尊成婚的尊后面前提起这个, 难免会引起对方的不悦。
听鸢落后半步, 跟在许娇河的身边。
她观察不到许娇河的面色, 也就不好全无顾忌地把话说完。
只是听鸢千算万算, 却没有算到许娇河的回应竟然如此‘大度’。
“哦哦, 是这样啊, 那扶、魔尊得努力多纳几个才能把这些宫殿住满啊。”
“……”
她忍耐半晌,还是在即将抵达射日楼之际问出了口:“尊后, 您都不在意要与他人分享魔尊吗?”
“啊,这是需要在意的吗?”
许娇河的目光被不远处宫墙上耸立的恢弘楼阁吸引,她四处寻找登楼的阶梯,又借故抹黑扶雪卿道,“出宫的时候,他也不在意我的身旁有游闻羽陪同啊,我们还三个人参加了圆月节的比试。”
听鸢愣住。
继而瞪大了眼睛。
连自己的未婚妻同别的男人厮混也能控制住妒火……魔尊到底付出了多少感情在其中??
深受误解的听鸢心中,对于许娇河的敬畏又加深一分。
她小跑一步,扶住许娇河的手,垂头恭顺道:“射日阁的楼梯在另一边,奴婢带您过去。”
许娇河享受着听鸢的热情小意,多达几百阶的楼梯,她整个人靠在她怀中,脚不沾地被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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