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刻意制造了一颗假的补天石。”
“紫台的人当真可笑!”
露华的话音未落,许娇河立刻护起短来。
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莫说纪若昙从不在意这些虚浮的名声,便是真的想立下功劳,又何必行如此蠢钝之举——众目睽睽之下,补天石修复不好娲皇像,岂非连瞒都瞒不过去?”
听了许娇河的话,露华响应道:“正是这个理!他们愚蠢,竟把道君也想得如此粗浅!”
她义正辞严地迎合着许娇河的话,直觉则敏锐捕捉到对方不经意的言语间,流泄出来的对于纪若昙的关心,阴雨绵绵多日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放晴的迹象。
“那些人还有闲心纠结补天石是不是伪造的——”
“依我看,还不如好好查查那束光,以及虚清境和补天石到底有什么联系!”
许娇河说得义愤填膺。
她可以讨厌纪若昙,可以认为他不可靠、不可信。
但在没有断契之前,他们还是道侣,若纪若昙的身上被泼了脏水,她亦将无法幸免。
“夫人说得对!”
在这方面的话题面前,露华和许娇河谈得十分投契。
她们正痛骂着动机存疑的紫台,外面的喧哗声益发接近。
守门弟子的声音伴随着敲门传入许娇河的耳际:“夫人,道君有事请您过去!”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三十六日
自内院到外院, 尚有一段路程。
纪若昙点明叫许娇河一个人前去,因此一路行来,队伍之中唯有前来禀告的守门弟子和她二人。
纪若昙寡言少语, 生性喜爱安静。
侍奉在他身边的人也承袭了同样的秉性。
守门弟子埋首行路, 悄然无言,许娇河的心却仿佛有所预兆般惴惴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感, 在她抵达熟悉的屋门前沿, 愈发放大。
守门弟子留下一句“道君就在里面, 夫人请进后”, 连同令侧的同伴一起撤离得飞快。
空荡荡的院落, 转眼只剩下许娇河自己。
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而是大着胆子,透过微启的门扉,窥了窥里头的场景。
房内未曾支起窗阁,晨晖倾洒不进来, 略显阴沉昏暗。
更重要的是, 在她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并未出现纪若昙的身影。
许娇河深呼一口气,强迫鼓胀的脉搏稍稍镇定, 然后推开门步入室内。
“把门关上吧。”
纪若昙淡然无波的嗓音, 自帘幔半遮的内室而来。
许娇河正好没做足与归来的他面对面交谈的准备, 便借着这求之不得的嘱咐, 慢吞吞地旋身闭门, 又慢吞吞地趿拉着脚步, 走向纪若昙的声源所在。
出乎许娇河的意料, 纪若昙没有打坐修行,也不曾伏案阅读。
他床榻旁的雪白墙壁上, 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幅用色清淡的春晖图。
而此刻的他,正静立在春晖图前,仰首注视着其上的群山日升。
许娇河相隔于他身畔半步,一同欣赏了片刻画作,发觉其并无落款,不是名家名作。
在样样简朴,实则处处考究的纪若昙屋内,怎会出现这样一幅无名无姓的图画?
许娇河心有疑虑,却听见咫尺间足音微动。
纪若昙没有任何解释,仅是垂下长睫,收回视线,率先走向令旁待客的隔间。
她望着对方的背影,脚步来不及跟上,心间已是扑通一声骤响。
纪若昙房内的隔间,秉礼长老来过,明澹也来过。
只因他们与纪若昙的关系并非外人,但也算不上自己人,因而选择这样一处折中的所在。
如今,竟也轮到了她。
许娇河蜷紧手掌,攥成了两握拳头,指甲边缘泛出忍耐的苍白。
她沉默地跟了进去,以一架漆黑方长的檀木茶案为界限,与纪若昙相对而坐。
迅流如水的结界,将这略显局促的空间彻底包裹。
许娇河想问纪若昙有什么要对自己解释的,对方却突然在她面前平抬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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