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依你所见,应该判去哪里?」铜奏支着脑袋,指尖点着桌面,似在盘算。
「师父,此人光是为己缚枷,就应该去到阿鼻。」
「喔?」阎铜奏弯起嘴角,「如山这次怎麽不从轻发落了?」
阎如山有些紧张,吞了口口水,捏紧了手里的纸张,努力打直背脊直视阎铜奏,「师父说,地狱没有特权,只有规矩,按照规矩,就是阿鼻,已经从轻了。」
夏冬跪在厅堂,满身枷锁,也不低头俯首,只是双手撑着地面支起身子,面无表情看着审判自己的人。
「那麽按照你自己的心思呢?」阎铜奏猛禽一样的锐利视线扎在阎如山身上。
「这、这个……」
「如山,说话。」
「是、是!夏冬愚孝,不知反抗亲眷,伤己是为不孝,但是夏家本就无理不养子,夏冬未曾受教,不知反抗无可奈何。」阎如山憋着一口气,将藏在心底的话一口气吐出。
阎铜奏点头,大笔一挥,将纸面上罪状消去一笔,「继续。」
「……罪魂夏冬,毁魂三人,b杀人更罪重,但考虑夏冬本意为善、且三魂并未有执念也未有恶念,此罪归於夏冬不合情理。」
「说得很好。」阎铜奏颔首,再消一笔,「下一个。」
「违唱招魂,此罪逆天,不过夏冬并未完整唱完,因此罪刑该减轻。」
「好,罪刑减轻。」阎铜奏哼声,毛笔在违唱招魂那一条上打了个圈,「还有最後一个。」
阎如山有些犹豫,「但是、师父,但是……」
「如山,没事,你说。」阎铜奏点了点桌面。
「师父,这个……无法可判。」阎如山摇头,「逆了y律,等於违逆地理,无法可判。」
阎铜奏嗯了声,「说得很对,如山……魂锁的锁链会连接回缚锁人的身上。」铜奏阎王看着底下的少年,「为自己戴罪缚枷,是逾越了地狱职责,是逆了y律。」
「无法可管,那你要管也无可奈何啊,铜奏。」尧流笑得灿烂,地君一看愣了。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阎铜奏叹口气,「人类就是这点小聪明多。」
「谢阎王大人。」
轰隆隆!
「你要是真想下炼狱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不了,铜奏。」尧流呵呵笑,「快判吧。」
「咳咳……阎王……」一道沙哑嗓音穿cha入二王谈话,几人同时低头。
被审判的夏冬艰难开口,往前爬了几步,「那三个……咳、真的……没救?」
尧流一看夏冬嘴角又要淌血,心疼的要si,站起身来,正要踏下台阶,却被铜奏止住。
「如果你是指那些你招魂失败的魂,对,没救了。」阎铜奏道,「招魂招来却没有媒介可依凭,三魂七魄只能散去,你区区一个人类,怀拥着帝王命,唱招魂本就容易成功,却因你无知使三人再无轮回可能。」
夏冬张了张嘴,神情悔恨,睁着浊眼只能见到几人的模糊轮廓,「那麽戴罪……理所当然……」
他身上红袍衬着黑se枷锁,诡谲古怪。
「你……」铜奏阎王眯起眼,看着那个断肢的少年。
难道他不想要脱罪?
「你傻吗?」尧流眉头皱起,不顾阎王阻止,踏下台阶,「这里可是地界,是地狱,在这里,铜奏就是y律。」
夏冬看向阎王,後者点头,「是这样没错,我是y律、我是道理,我说你无罪,你就是无罪,要若你执意要说自己有罪,就是逆我、也逆y律。」铜奏阎王说道,语气表情,无一不是骄傲,那是王的不可一世,也是为王任x。
「逆y律是要地惩的。」铜奏阎王缓缓说道,「然而我为王,我不惧天地惩罚,而你区区亡魂却畏惧。」
夏冬混浊的眼神在自己身前的天帝与阶上地君之间游移几回,若有所思的模样,片刻之後,夏冬猛地支起上身,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ch0u出了站在自己背後的莫问腰间的官刀,刀刃直指天帝。
瞬间,整个厅堂静默。
这一瞬间,没有谁反应过来,没有人料想到这个本应该待审的亡魂居然做出这种事。
半晌,天地的两个君王一个轻声笑了出来,一个却重重皱起了眉头。
「咳……」夏冬的喉间溢出了腥红yet,纤弱的手臂拖着黑se铁链举着刀,用仅存的一只脚站立大堂,握刀的手没有半分颤抖犹豫,纵使视线之内的天帝模糊不清如同人间烂泥,但夏冬的眼神依旧si瞪着尧流,像要把天帝钉si在这审判厅堂上。
「阎王……咳……刀指天帝,大罪……判刑。」夏冬沙哑的嗓音乾瘪地从他喉中艰难发出,一字一句带着血珠,清楚地传递到整个大殿。
铜奏阎王挑眉,这夏冬,b他想像的还有点胆识。
他正yu开口,却被尧流打断。
「大逆不道!」天帝吼道,声音沉沉,表情y沉,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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