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白落州正在心头琢磨着,忽然就听到凤王江滟来了这么一句。
凤王江滟就这么看着他,没有半分虚情假意的意思。
白落州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可言有一个这么疼爱她的姑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凤王江滟笑了笑,“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可言就已经被烙下了斗争的命运,这不是她跟谁姓,她有没有入族谱这么简单的操作就能够断得了的,只要利益还在,她这个留着凤王家族血液的孩子,就有被利用被牺牲的价值,我知道,你担心她如果是个alpha,以后会被迫卷入继承家族的斗争中,但你以为beta,oga就没有压榨的价值了吗?”
白落州抬头看着她,心头一惊。
凤王江滟微微一笑,“这就是凤王家族里,所有人的命运。”
白落州的心揪了起来,紧握着被子的手都止不住发抖,指关节隐隐发白。
这种绝望痛苦的感受,令凤王江滟也感到不适起来,凤王江滟握紧了他的手,企图给予他一些力量,“或许你是希望她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可是啊落州,你仔细想想,这人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安安稳稳呢?”
白落州红着眼圈,目光移向她。
凤王江滟目光放空,嗓音变得有些空灵,“我也曾经庆幸过我是个beta,虽然这个地位连我亲兄弟,也就是环的父亲,一个不知道是哪个oga生的alpha都不如,但我以为,我至少可以避免一些纷争,过我自己想过的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
“可惜环的父亲走了”白落州的声音轻颤,他明白凤王江滟想要说什么,也为凤王江滟感到悲痛。
“是啊他就那么走了,活活吃药病死的。我兄弟那么单纯的一个人,他那么与世无争,凤王江东要什么得不到?可他还是要了我兄弟的命!”说着这话的时候,凤王江滟脸色忽然变得狰狞,吐字尤其得重,沉沉地敲打在耳膜上。
她的目光缓缓地看向白落州,“我曾问过凤王江东,我兄弟是个性格那么软弱的一个人,也不止一次地在公开场合表达过退出竞争,他也没有那么强的竞争的实力,为什么非要赶紧杀绝?”
白落州愣愣地看着凤王江滟,忍着心痛,艰涩地摇头。
凤王江滟轻哼一声,一字一句说道,“他说,只有他死,才算退出!”
白落州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摇头,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有用手捂住了脸。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里面的骸骨,既有敌人的,也有着自己人的。爬向的高处当然不胜寒,因为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杀光了,当然是孤家寡人。
这样的故事其实谁都爱听,人们感叹着寡人是孤独,可谁不梦寐以求有朝一日会变成那个寡人?当然也有人想要避免成为牺牲者,可现实就是容不得有人超脱。
游戏的开始之后,只有胜利者诞生了才能结束。
“你知道他后来又对我说了什么吗?”
白落州身体一僵,把手放了下来,脸色阴沉,却又害怕听到她说的话。
凤王江滟神色颓然地笑了笑,后背靠在椅子上,续道,“他说,他还是不够狠心,留下了我这个beta,所以凤王环才有翻盘的机会。落州,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白落州脸色一白,他当然明白,可以说是太明白了,反而让他害怕起来。
凤王家族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使命,同样的,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斗争,他曾天真地以为凤王江滟赶走了凤王江东,凤王环背负的使命就结束了。
可惜,现实不是童话,王子和公主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凤王环夺取了凤王琮的位置,凤王琮利用自己,给凤王环设了这么个局。
这就是凤王家族的争斗,只要他们兄弟还活着,这个争斗就无休无止。
白落州感觉浑身冷,身体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其实看看当初的凤王辅就知道,凤王家族的当家人绝不能是个心慈手软的软蛋,凤王琮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凤王环这个有着绝对实力的竞争对手呢?凤王江东说的没错,入了这个局,死了才是退出。
白落州的眼泪顺着面颊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棉被上晕染开来,他的眼前模糊成一片,精神甚至变得有些恍惚,仿佛是自己受到了重伤,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里一般。他弓着腰,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点他心中的疼痛。
曾经,他是有多么期待自己的小孩儿能出生下来,此时,他就有多么后悔将白可言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他明白凤王江滟的意思,他们那辈或许还只是alpha和alpha之间的竞争,如今战争升级,无论白可言的第二性别究竟是什么,她的价值都会被凤王家族锁定,她也会陷入到这场战斗中来,这就是她生下来的宿命。
凤王江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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