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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毋庸置疑, 门后被银针刺入指甲缝、疼得双目通红的孩子,是儿时的江白砚。

那张脸上疏朗的轮廓,施黛再熟悉不过, 仔细眺去, 还能望见他唇角一颗小小的痣。

再看江白砚本人, 面对这种景象, 他的神色竟与平时毫无区别。

准确来说, 眼底多了几分懒倦笑意, 像在看戏。

可是……鲛泪?能流出鲛泪的只有鲛人吧?所以江白砚是鲛人?妖?

这这这、这件事连在《苍生录》里, 都没提过一字半句啊!

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心里想说的话和想提的问题堆得老高,偏偏他们身在魇境, 当着邪修的面,施黛没法说出来。

好难受。

脑子嗡嗡作响,心里有猫咪在挠。

“怎么不进来?”

房间里,黑衣男人催促道:“你们不是想看我的替傀吗?”

这个男人,是囚禁折磨过江白砚的邪修。

未等施黛做出反应,江白砚已从容不迫踏入屋内,与她擦身而过时,低低道了声:“来。”

说老实话,施黛迟疑了几息。

并非因为她接受不了屋子里血腥残忍的画面, 而是源于对江白砚基本的尊重。

她和江白砚关系不算亲近, 勉强称得上朋友, 在这种情况下,把江白砚心底深处的过往原原本本呈现给她看……

施黛觉得, 有些越界。

站在江白砚的角度想想,一定不希望被人窥探曾经的一切。

施黛没进过魇境, 只听说这是执念凝成的幻象,要想破除,必须解开当时的心中郁结。

这个年纪的江白砚,想要什么?

江白砚已然上前,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她迅速跟紧。

离得近了,血气更重,施黛没忍住心口一沉。

男孩的模样完全展露,瘦骨嶙峋,苍白得病态。

身上的短衣粗糙轻薄,露出伶仃的手臂与小腿,皮肤上,满是正在愈合的、亦或结成疤痕的伤口。

他太白太瘦,伤口狰狞好似蜈蚣,手腕与脚踝被铁链紧紧绑缚,将他的活动范围囿于这方天地。

施黛眉心一跳,握紧拳头。

之前心说“她并非接受不了屋子里血腥残忍的画面”,显然是她高估了自己,眼睁睁看见这幅景象,她只想把黑衣邪修狠狠揍上一通。

对一个小孩下这样重的手,算什么东西?

她没注意到,当邪修拨弄男孩指尖的银针,身旁的江白砚手指动了动。

久违的感受。

一点点合拢右手,江白砚垂眸笑笑。

这里是他的魇境,男孩由他神识所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他互为一体。

男孩受到的疼痛,正源源不断被他所感知,可惜不太明显,顶多能感受到七成。

身体处处涌起痛意,让他久违体会到活着的实感,险些轻颤。

还可以更疼一些。

江白砚默不作声,袖中的拇指抚过中指,再用指甲深深刺入。

恰好是邪修扎进银针的地方。

剧痛绞缠,让他躁动的思绪稍稍平复。

“找到个替傀可不容易。”

邪修眉飞色舞,兀自炫耀:“生辰八字要与我契合,筋骨体魄还不能弱。曾经我找到过一两个合八字的家伙,奈何身子太差,熬不过替傀之术的反噬,没几天就死了。”

把银针从男孩手中抽出,他对满手鲜血视若无睹:

“别看这是个小孩,命硬得很。我半月前被镇厄司追捕,肚子中了一箭,伤口转嫁到他身上——他居然生生挺过来了。”

江白砚心不在焉地听,侧目看去,瞥见施黛紧抿的嘴角。

这让他觉得有趣。

他从没见过施黛露出这种表情,眉头皱起,唇边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眼中不剩笑意,似有暗火灼烧。

她在生气?为何生气?

江白砚很快明悟。

她出生于施府,受的是名门熏陶,邪修这种做派,施黛看不惯。

反倒是他自己,对所见的情境无动于衷。

在少年时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白砚都置身于这样的折辱中。当痛苦成为一种习惯,便不再难以忍受。

刚要收回视线,趁邪修处理银针的间隙,施黛忽然转头。

“江公子。”

她做了个口型,指指邪修,又指指自己,最后比出一个挥拳的姿势。

看势头,像只猫在朝他张牙舞爪,气冲冲地问:“好气,我可以揍他吗?”

江白砚笑了笑。

“他不仅能当替傀,居然还是个鲛人。”

把掉落在地的鲛人泪逐一拾起,邪修自顾自道:“那场大战之后,鲛人多稀罕。如今鲛人泪能卖千金,鲛珠更是价值连城,有他在,我还愁银钱么?就是脾气倔了点儿,不愿意哭。”

这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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