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沾沾自喜,总觉得他们厂省钱,请个文?化人可比雇几个小工贵多?了。
现在他可不敢自大了。
闻酌沉默了片刻,收回飘在自家媳妇上的心思:“江家那些客户谈的怎么?样?”
“七八成都已经谈好了。”提到这个,张泽就?有劲儿了,“剩下的那几个,估计这两天也都会上门找咱们了。”
之前好说歹说人家都不相?信,现在可该轮到他摆场谱了。
张泽觉得今天空气都是新鲜的,从今往后,江市煤渣厂就?该轮到他们一家独大了。
前期做的准备足,闻酌面上无惊无喜,手指轻敲桌面,敲打了他几句。
“谨言慎行,不准冒犯。”
张泽刚刚还飘飘然的心触及到闻酌目光时,陡然脊背出冷汗。
“是,闻哥。”
闻哥都没?嘚瑟,他有个什么?好嘚瑟的?厂里又不是指着江家客户生活。
真要飘也不该在这个时候飘。
一从办公室出来,张泽就?用凉水洗了把脸,力求冷静下来。
闻哥绝对是个不揉沙的人,时间还长,他可不能折在这里。
沉下心,稳着来。
张泽心里焦躁, 闻酌也不见得平顺。在此前,他是想不到自家媳妇也会参与到其中?。而且,还是四两拨千斤, 不吭不响地便推了他们一把。
闻酌低头看了?眼正伸着胳膊,努力够桌上钢笔的小家伙,揉了?揉他的小脑壳:“今天去接你?娘你?下班。”
自从顾明月有了?汽车后,再也没让闻酌接她?,两个人现在下班基本都是各自回家。尤其是顾明月的商场就?在市中?心, 每天开车回家可比闻酌快多了。
也不用费时间等他。
知道自家媳妇掺一脚后, 闻酌心情些许复杂。提前处理完工作事?, 他找了?个回市区的弟兄帮着开了?段回车。
轿车停在商场门口时,夕阳都还没落,远不到自家媳妇下班时间?。
“闻哥,我先回了?。”开车的弟兄家就?在批发市场旁边的小巷子住, 过个马路就?到家了?。
闻酌给他扔了?包烟,随意挥了?下手。
开车的弟兄低头看了?眼烟盒,笑着跑走了?。
这年头轿车本就?显眼, 又是停在自家门口的。
带着袖章的高磊打从商场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 仔细看了?眼车牌,一路小跑过来。
“闻哥。”他声音洪亮,喊地周围人都来看。
闻酌刚坐到驾驶位上, 窗户都降了?下来, 朝他看了?眼。
“我来给您停车,您搁里面?坐会?儿吧, 顾姐可能还得一会?儿。刚刚听沈因说他们下午光是开会?都得开到五点多呢。”
“知道了?。”闻酌颔首,表示知晓, 但人也没下车。
高磊不敢劝他,陪着说了?两句话,转过头就?吩咐人抓紧上楼跟付豪交代?声。
看闻哥这脸色可不像是高兴样子,可别?是夫妻俩出什么事?儿了??高磊心虚,瞬间?就?想到前几天来闹事?的江家姐弟。
难不成闻哥是来兴师问罪的?总不会?是江家那帮子人给他们赔钱赔的心疼了?,转过头给闻哥打小报告吧?
闻酌应该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他心里想的多,但面?上却憨笑着装傻。
一年多的工作,他现在是越发沉稳,转过身,没走几步就?渐渐收了?笑。
该说不说,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哪怕闻哥会?生气。
他永远忠诚的就?是顾姐的事?业与自己?的抱负。
闻酌心思根本都没有在高磊身上,低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小家伙,只是有些奇异的感觉。
孤身走到今天,他一直都是棵挡在别?人前面?的大树,受尽风吹雨打,也会?有电闪雷劈。初开始会?疼、会?累、会?倦,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感官都变得木然,痛感钝钝。
那样的生活过习惯了?并不会?觉得苦,相反还会?有说不出的自豪感,自豪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本该被自己?护在身下的人,突然就?挡在了?他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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