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是帅气好吗!”
“臭小子,不要乱动!”
“上台前你还打我,太过分了吧。”
“少给我叽叽歪歪的。”
来旁观的符盛蓝默默在心里说,重点不是那个前提有问题吗?
奥赛的第一轮和半决赛都是四十分钟的演奏时长,第一轮自由搭配钢琴作品,第二轮的半决赛内容则是数首钢琴作品与一首比较小型的协奏曲组成。
奥赛主推的音乐家则是从半决赛和决赛的曲目限定范围看出来,半决赛的协奏曲全部限定莫扎特协奏曲,决赛的两首协奏曲当中,限定选曲的演奏作品里面也有大量莫扎特的作品。也就是说,无论擅不擅长莫扎特,在决赛和半决赛中也必定需要演奏莫扎特。
有志于领奖台的人,在这种时候都不会特意和赛委会对着干,避开莫扎特的曲目,部分取巧的在第一轮就加入莫扎特的作品。
卫丛在选曲的时候和简一鸣说:“如果不是担心自己进不了决赛的话,也没必要一上来就开始弹莫扎特。”
“莫扎特那个老头子啊,不是弹得多就能讨好的类型。”
简一鸣在旁边哔哔:“人家年纪轻轻,永远的三十五岁好吗?”
“一鸣你的心里,莫扎特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一鸣思索了一会 ,“男人至死是少年?”
卫丛呆了呆,随即狂笑起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我就说你跟莫扎特真的很配!”
之后简一鸣和卫丛商量,在第二轮里选取了大量德奥地区的音乐家作品,展现他对德奥地区音乐的理解和演绎。
现在马上就要到了上台的时候。
第二次来到这个后台等候室,第二次坐在这里听亚当·比才的钢琴。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的简一鸣情绪要平稳多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这间上台前的等候室,发现等候室里挂满了历代奥地利音乐家的画像,底下还有一小行字,或者是音乐家的名言,或者是有名音乐家的评价,还有的是墓志铭。
最前面是几个简一鸣都不认识,从海顿开始,温和的海顿爸爸,以及挂在海顿爸爸旁边、永远年轻的莫扎特,他戴着那个时代的银色假发,面带笑容,简一鸣站在画作面前仰视这位音乐巨人,觉得对方的视线仿佛放在他的身上。
有点好奇、充满鼓励的眼神。
上台之前,简一鸣有一点比赛的紧张,有一点兴奋,还有一点好胜心,想要站在这个舞台上战斗,打败或者战胜谁,可是站在了莫扎特的画像前,被他注视的时候,简一鸣整个人又平静了下来。
说到底音乐到底是什么?
人类的第二种语言,更抽象模糊之后的东西,应该不是浅显的胜负欲吧。
贝多芬的音乐是描述他人生的记录,那莫扎特的音乐呢?
莫扎特写下这些的时候会在想什么?
肯定无关金钱,也无关自己的吧。
在俗世的人生之下,更崇高、更理想的,就像人们梦想中上帝所在的天国,莫扎特也用他的音乐构建了一个神圣的音乐国度。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抽离了他的身体,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更加宽广、庞大,就像电影和电视里不断描述和展现的四维空间,它超脱了人类想象的极限,让简一鸣如同海上的一艘小船,随着波浪浮动。
他看见工作人员过来敲门提醒,看见自己缓步走上了台,他在灯光之下朝着底下看不清面容的听众鞠躬,黑漆漆的台下,只有评审的那一排亮着小小的灯,一排陌生的音乐家,王曦坐在他们之中,直视着简一鸣。
简一鸣感觉自己越飘越高,直到他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符盛蓝,像是在小溪的沙底里看到了一颗璀璨的绿宝石,无形的线索绑住了要飘走的简一鸣。
简一鸣坐到了钢琴面前。
……
上一轮亚当·比才演奏之后,听众的氛围就像是被捆起来的柴,只要再有一点火星,就会熊熊燃烧。这样紧绷的情绪非常不适合下一位选手登台,可简一鸣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化解了那种紧张的气氛,等到第二轮的时候,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接下来还是那个少年吗?他跟亚当可真有缘。”
“是那个猴屁-股脸吗?”
“你有没有奥赛最新的那个视频,他真的太可爱了!”
“年纪也很小。”
“那孩子的音色好特别,真让人期待!”
“希望他这次不要那么紧张了哈哈哈。”
听过上一轮的听众已经对他有了印象,能快速从亚当营造的压力中出来,把期待放在接下来上场的简一鸣身上。
符盛蓝坐在他们之中,也是满心的期待。
他给简一鸣报名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他要走到什么程度,花赛的时候他会要求简一鸣站在领奖台上,可现在,他只期待简一鸣走上舞台。
他单纯地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把他推上这个舞台,让别人也来听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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