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头的头顶上,就算稍有偏差,也是八九不离十。蔡云翔骂了声:“狗日的,受死吧!”,“哐”的一声推动投弹闸,机腹下的四枚航弹脱离挂架,忽忽悠悠的直坠而下。虽然只是30公斤的航弹,但一发75毫米山炮的炮弹才不过65公斤。四枚航弹,就相当于二十发75毫米山炮炮弹。二十发75毫米山炮的炮弹同时爆炸,那是什么概念?非但如此,他的机翼下还有两挺127毫米机枪,虽然只载弹300发(那已是航校的全部家当),但足以让土匪们尝尝什么是大口径机枪!“哒哒哒哒哒哒——”还没等航弹落地,机翼下已喷出两道粗长的火舌,骤然卷向站立的土匪。两条火线乍起,噼里啪啦的打出两道高高的弹幕,沿线的土匪猝不及防,被夺命的弹丸打爆脑袋,击穿胸膛殷红的鲜血四下喷溅,残肢碎肉漫天飙飞,更有土匪发生了爆裂,大半截身子像是闹鬼似的转眼间炸成碎肉骨渣。天空中血雾弥漫,宛如刮起了一阵血雨腥风……随之而来的是山呼海啸般的爆炸声。简易机场在航弹的爆炸声中地动山摇,火光冲天,掀起的碎渣泥土像冰雹般四散迸溅,巨大的蘑菇云瞬间腾起,无数残肢碎肉被抛上半空又缓缓落下……汹涌的冲击波甚至波及了急速掠过的战机,就算已经飞出了好几百米,三菱九九式袭击机依然颠簸的像是苍茫大海上遭遇风暴的小船。民主联军的战士紧紧地趴伏在隐蔽阵地里,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壮景,浓浓黑烟裹挟着大量粉尘弥漫了整个机场,半空中飘着浓浓的血雾,阳光都被这厚厚的血雾遮挡。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土匪们居然排排站立,愣是被国军的飞机炸了个满堂彩。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己经来不及多想了,只在一瞬,孟占山己然豹子般奋起,甩了帽子,解开扣子,喘着粗气咆哮如雷:“同志们!给我上!杀光土匪!”……浓浓的硝烟中,满脸血污的张雨新颤颤巍巍地从泥土里挣扎出来,眼见遍地残躯,他的面部肌肉剧烈地痉挛了两下。焦糊的尸臭味熏得他直捂鼻子,可看着满地被炸得乌漆墨黑的炮头们,他已经来不及悲痛了。“冲啊——”“杀呀——”潮水一般的民主联军战士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起,怒涛一般压了上来,方圆几公里内全是漫天黄尘。这家伙骇然变色,扯直嗓门嘶吼道:“弟兄们……准备战斗!!”可是,己经没人听他的了。残存的土匪们早己心胆俱裂,完全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他们一边爹呀妈呀地大声呼叫,一边像没头苍蝇似的连滚带爬四散奔逃。几个幸存的炮头浑身是血地奔了过来,惊得磕磕巴巴,满嘴发颤,“司令……共军……全是共军……司令……快逃命吧!……”已经震得两耳流血的张雨新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指了指镇子的方向:“扶……扶着老子……往镇子里撤……走密道……”一路上,张雨新扶着流血不止的膀子,日爹操娘地骂个不停。这家伙瞪直两眼,用凶狠绝望的目光怒视着远去的飞机。他到此刻都没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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