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家伙好像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似的,一脸懵懂地问:“怎么回事?……你们真是解放军?……你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陈长官上午还说……就是打上十天半个月……你们也打不进来的……”……天津城内,广兴街一隅。二纵的临时指挥部就像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报话机、电话机、电台响个不停,指挥员、参谋进进出出……巨大的作战地图摊在桌子上,上面画满了各种标号,代表各部队当前位置的小旗在不断地移动。刘司令刚刚将指挥部由城外移到城内。先前与孟占山联系时,一声巨响打断了一切,刘司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命令报务员不断呼叫,却始终没有联系上,已经整整六个小时了,冀西大队音讯全无。刘司令坐卧不宁,兼带头晕目眩。“冀西大队是怎么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音?……谷
电台被炸坏了?……他们不是有两部电台吗?还有一部报话机,难道都被炸坏了?不可能呀!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被包围了?亦或是被消灭了?”刘司令心头一紧,不过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会的,绝对不会!有好战分子孟占山在,冀西大队就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铜豌豆……敌人休想吃掉他们!”一向沉稳的刘司令此时顾不上体面了,在指挥室和电讯室里来回穿梭,每隔十几分钟就问一次:“冀西大队有消息没有?”在得到几十次否定的回答后,刘司令终于有些气馁了,他仰天长叹外加喃喃自语:“唉……冀西大队……恐怕凶多吉少……”他已经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失态了,而指挥室内的所有人,包括他多年的老搭档,都意外地见识到了一个和过去完全不同、处于极度焦虑状态中的刘司令。当天晚上,刘司令片刻也没有休息,光烟就抽掉了一整包。午夜时分,电讯处突然截获一份敌人的求救电报,内容是金汤桥以西突然遭到攻击,请求敌警备司令部火速派兵增援。参谋们拿到破译的电报,一个个目瞪口呆,兼带云里雾里。西面是二纵的主攻方向,目前各部队均受阻于鼓楼,而且鼓楼距离金汤桥还远,那里怎么会突然遭到攻击呢?刘司令却有些明白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今天早上,正是冀西大队率先突破城桓,而且,还是踩着事先认为不可能出现的厚冰通过的——现在,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出现!以前他对孟占山的印象,还停留在靠山屯大捷和奇袭沈阳这两仗上,他认为此人看得准、打得狠,胆子大,决心硬!是个凭本事打仗的干将。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他认为此人身上尚带着妖气,神神秘秘的有些无法琢磨……他兴奋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扯直嗓子大喊:“一定是孟占山!一定是冀西大队!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参谋们有些疑惑,一个参谋弱弱地问:“不应该啊?其他部队尚在苦战,他们是怎么穿插过去的?”刘司令哈哈大笑,用一种貌似生气实则欣喜的腔调回答道:“娘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妖必是孟占山!……他们是怎么过去的?我怎么知道?……这就和护城河为什么会结厚冰一样,恐怕一日不见到这小子,咱们就一日不会有答案!”刘司令的心忽然就重新热烈起来,一股快意直冲脑门——冀西大队好样的!孟占山好样的!其他部队尚在苦战,这小子却一枝独秀,像楔子一样直插敌人纵深,如果他们能及时打到金汤桥,就能实现我军的战前目标:会师金汤桥,拦腰切断敌人!随着头脑越来越清醒,刘司令还对冀西大队的失联做了另一番判断:他们不回电,八成是电台真的被全部炸坏了,连同那部报话机。可是,他们是如何从核心阵地突破的呢?这还真是个迷。那么多作战部队受阻于鼓楼,他们却一枝独秀,作为一支先到的孤军,居然奇迹般地穿阵而过,简直是不可思议。现在,刘司令对孟占山有了另一番认识——娘的,如果有一场仗看似不可能,却打成了……那一定是孟占山打的!腕表已经指向23点,桌上六部电话中的一部突然“叮零零”地炸响起来。刘司令一惊——那是通往天津前线总指挥部的一号机!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刘总参谋长沙哑的声音:“刘司令吗?”“是我!”“你的部队打到哪儿了?”“鼓楼!总参谋长。”“怎么搞的?拖拖拉拉!东路的两个纵队已经快打到金汤桥了,你们还在鼓楼?听着,你们必须加快进攻速度!按照预定计划和东进集团在金汤桥会师!绝对不能让桥东的敌人逃到桥西!”刘司令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回答:“报告总参谋长!我的大部队虽然还在鼓楼,但有一支部队已经穿插过去了。”他尽量让语气显得昂扬些,“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哦?那支部队?”电话那头问。“冀西大队!”“噢!就是那支奇袭沈阳和靠山屯大捷的英雄部队?”“正是!”“好,有他们顶上去,我放心!记住,一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是!”总参谋长又向刘司令问了些别的问题,然后一一做出指示,这才挂了电话。放下电话,刘司令长出了一口气,心思又回到孟占山身上。他坚信,冀西大队一定是打过去了,他们之所以不回电,一定是因为电台全被炸坏了!看来,除非缴获新的电台,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再和自己联系了。吊在屋顶上的灯泡“咝咝”作响,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报务员呼叫冀西大队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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