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颂心惊胆战听完,猛地转头:“一千万啊,把你论斤卖了都赔不起,赶紧给裴老师道歉。”
顶上清冷的灯光落在她侧颜,抬起的卷翘眼睫掠过几许讶然,看向隔着一张裴曜那张脸。
就这?
价值一千万?
笑话。
贺南枝摇头,直截了当:“我是正当防卫,不道。”
谭颂身为经纪人职业素养,丝毫不屈辱地要站起来,生怕这位又要闹出什么大动静!
却被一双纤白的手拦住。
“你不道我道,别拦我!”
贺南枝淡色的唇轻抿:“是你别给我丢人。”
谭颂:“宝贝,这都什么时候了……对面那位顶流,不是我们十八线能得罪起的,何况他们还有保镖!”
顶流?
贺南枝眸色微亮了瞬,被点醒到般想到手机名单上的熟人名字,要说顶流,她发小迟林墨才是货真价实的顶流,谁在娱乐圈还没个人脉了?
瞥了眼对面若有所思地点头:“有点道理,我方确实势单力薄。”
谭颂略松口气。
还未说话,周令格耐心早已耗尽,抢先一步的语调极为讽刺:“伤了人就想道歉一笔勾销?这隻眼,没个一千万赔偿,我们不接受和解!”
一千万?
狮子大开口。
谭颂脸色瞬间死气沉沉。
反应极快地,转头求助主办方:“这算敲诈勒索吧?”
主办方探究的视线越过谭颂,落在了贺南枝身上。
娱乐圈里从不缺美人,但是她这种顶级美貌的,任何人第一眼看到的反应都会被惊艳到,又是小新人,绯闻少,身上还有种纯粹未经雕琢的干净。
也难怪裴曜会仗着身份,想要潜规则她。
主办方心如明镜,却不愿得罪咖位更大的那方。
沉吟半晌,开口:“不算。”
空气凝固刹那。
贺南枝纤瘦的背向椅子靠,迎着在场神态各异的注视,清灵的音色溢出唇:“好呀,不过我没有一千万,等片刻,有人过来付钱。”
随即,朝着自家经纪人伸手:“手机给我。”
谭颂下意识递给她:“干嘛?”
贺南枝手指细白将手机划开,轻轻笑了声:
“摇人。”
在场被她这句理直气壮的话给震到了。
居然真的安静下来。
直到半小时后。
墙上的挂钟——滴答一声秒针归零。
裴曜坐在长桌对面,从未像此刻这么狼狈过,燕麦色西装沾了颜色深的酒渍,领带微散开,一手拿冷毛巾冰敷右眼,冷视着贺南枝的侧颜。
“摇不到人,给我签个卖身契……”
不必这么拖延时间。
挑衅的话音戛然而止。
华美的两扇门蓦地被两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秘书推开。
所有人的视线整齐朝门外望去。
正两手交迭坐在正中间的主办方猛地站起身,低呼了声:“怎么是这位!”
同时疾步走出贵宾室迎接。
嗯?哪位?
她家墨墨的咖位已经高贵到这种地步了吗?!
贺南枝正玩着手机,侧眸顺着声源遥遥望去,视线蓦地顿住。
身形极高的男人被训练有序的保镖簇拥在前方,一袭手工定製的西装清贵矜冷。
偏偏她先是看到了男人随意垂落的修长指骨——
虎口那颗朱砂色的小痣映入瞳孔,灼灼生辉。
怔了几秒,她视线无意识上移。
入目是一张俊美到近乎昳丽的容貌,天生的美人骨相,侧脸线条精致完美,如极寒白玉雕琢而成,偏生一双深眸冷冽至极,凌然不可侵犯的风采袭来。
辨识度极高。
让人见而难忘。
尤其是,于贺南枝而言。
记忆在脑中撕扯,
梦境里那个模糊又熟悉的男人,仿佛从旖旎虚幻中陡然有了一丝真实感。
是他,谢忱岸。
而此时。
谢忱岸仅淡淡扫过方才说话的裴曜,一双眼眸漆黑如墨,没有半分情绪泄露,似一尊垂眸看凡尘的冷玉观音,仿佛众生皆是蝼蚁。
男人好听声线似沾了凛冽风雪,冷而清晰地溢出两个字:“凭你?”
“禁果”
“嘭——”偌大的房门,被秘书小心翼翼地带上。
宽敞的贵宾室在极短时间内迅速被清场,之前的喧闹烟消云散,仿若被一层冰冷透明的屏障罩住。
贺南枝纤长的眼睫微颤,视线落在对面。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仪态矜贵从容,修长指骨漫不经心地拂过主办方离开时不忘奉上的热茶,未沾一口。
熟悉的面容让她略有些恍惚。
怎么会是他来了?
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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