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明如墨玉的眼眸轻抬, 看向她:“不敢上车?”
不敢?
这激将法无论何时,放在贺南枝身上是百用百灵。
听到这话,她漂亮的眼眸睁得圆溜溜地, 偏要逞强:“我连你都敢上, 区区一辆价值几千万的破车而已又有什么不敢上?”
何况, 公开跟外面小妖精登上新闻头版的人又不是她?
到底谁才是理亏那方???
贺南枝指尖痒痒, 想打断谢某人的腿。
眼尾余光刚往他那黑西裤下颀长笔直的双腿扫去, 顺带拐个弯, 扫到了后座放着一堆高奢品牌购物袋。
没忍住, 又多看了两眼。
“这都是什么呀?”
贺南枝像个求知欲很旺盛的少女, 提着裙摆坐上去时,眼神就没移开过。
蓝缨在副驾充当翻译:“这是谢总在纽约商场购买的,准备送给他家中那位美貌才华聚集一身的金枝玉叶未婚妻。”
这不就是她吗?
贺南枝唇角弯起几秒,随即又警觉地看向谢忱岸。
显然她还没有被小山似的礼物彻底蒙蔽理智,溢出的音色冷冷清清的:“少来,别以为买点奢侈品就能把这事唬弄过去了。”
蓝缨下意识看了看这两位还在闹变扭的正主,轻轻啊了声。
什么事?
贺南枝已经轻车熟路地打开手机,翻出了那张新闻截图。
她挑衅地盯着谢忱岸那张素来淡漠的俊美面容,看他这次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谁知。
蓝缨又轻轻啊了一声:“这照片都糊成这样了,媒体也没点名是哪位谢公子,你都能认出来?”
怎么跟夏郁翡反应似的?
贺南枝脑袋轻歪,很是困惑眨眨眼:“很难吗?”
蓝缨重重点头,倒是让贺南枝想到了少女时期。
有一次她要去参加世家爷爷寿宴,就提前跑到隔壁贵族学校去找这对双生子。
那次恰好还在上课。
她安安静静站在教室外,透过玻璃窗口看到谢忱时挺散漫地坐在课桌前玩牌,比起班上统一规整校服,他偏偏特立独行,纯白色的翻领衬衫被解开几颗,露出的颈线凌冽,再往上就是——
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也不知最近犯了什么斯文败类的病,戴了副银丝边的眼镜,冰冷质感倒是恰好将他狭长眼尾的薄戾给压製了下来。
谢忱时这人,从踏入贵族学院那日起。
他就坚信自己检测过的智商比爱因斯坦还高三分,所以无论到哪个班,都是以一己之力孤立所有校友。
从而也导致。
除了谢忱岸之外,没有人愿意跟他同桌。
台上的老师讲课到一半,突然点名:“那位戴眼镜的同学,谢忱时是吧?站起来回答一下老师刚才讲的题。”
谢忱时往椅背上靠,很是厌世似的直接将眼镜摘下,递给了谢忱岸。
在教室众目睽睽之下。
谢忱岸修长冷白的两指慢条斯理地将银丝边的眼镜戴上,与谢忱时睥睨众人的懒散姿态不同,他在外界名声是极佳,透着股让人一眼望去就自惭形秽的矜持高贵感,却又觉得谢氏长子本该如此气度。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这对双生子就算容貌相似级高,却也极好分辨出的。
偏偏贺南枝踮起脚,百褶裙微漾地趴在窗台看到老师竟然默认了今天这个教室内谁戴眼镜,谁就是谢忱时。
都是选择性眼盲了吗?
不像她。
从来没有认错过。
……
“我的小公主殿下,这是个美丽的误会,报纸上的东西能信?都是媒体在恶意抹黑我们谢总守身如玉的高贵形象!”蓝缨的声音将贺南枝回忆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漂亮脸蛋板着,想要看上去凶一点:“好吧,我给某人三分钟解释机会。”
谢忱岸会开这个尊口解释都有鬼了。
他根本不屑说出施瑶的名字,倒是侧眸而来:“不先看看礼物?”
贺南枝的手早就痒了,经这一提醒。
她早就按耐不住,便探身在琳琅满目的品牌购物袋里翻了翻,嫩白的手心捧出一个镶嵌有水滴形钻石皇冠出来,在偏暗的车厢内格外闪耀夺目,惹得睫毛都跟着颤了一下。
谢忱岸从薄唇溢出言简意赅的问话:“喜欢么?”
贺南枝喜欢到脸颊都粉润了起来,几秒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未婚夫妻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呢?我才不会信媒体虚假报道的那些事呢,是吧……啊蓝缨。”
蓝缨看她被珠宝润得容光焕发的小脸蛋,忍着笑,顺着话往下捧:“就是,我家小公主殿下跟谢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不是哪个小妖精能插足的,私下感情别提多如胶似漆了。”
贺南枝被肉麻了下,看手心钻石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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