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关系不算什么。
有些魂不守舍的,正听得入神。
谢忱岸却抬手关了,眸子像夜色里潮湿静默的湖泊,安安静静对视上她。
汗涔涔的手帕
回到公寓, 贺南枝当晚稀里糊涂做了个梦。
梦里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乌锦般的黑发及腰,额前有刘海, 将生得极漂亮的脸蛋衬得更小, 穿着改短过的百褶裙校服, 刚被司机接到谢家老宅, 就横衝直撞的往谢忱岸房间里跑。
盛夏午后的阳光从玻璃投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浅浅木质淡香,还有那扇触手可及的紧闭房门。
贺南枝进去时,入目看到的是谢忱岸棕红色沙发从坐了起来, 一尘不染的白衬衣纽扣解开, 露出线条漂亮的胸膛乃至腹肌,长腿笔直修长地敞着,单手懒洋洋地搁在两腿之间。
那双沉得像滴了墨的眼眸轻抬,就这么紧紧地锁着她。
贺南枝心跳直跳, 撞得头昏脑涨,当看到谢忱岸喉结处有一滴汗珠蓦地淌过胸膛, 下意识地开口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热成这样?”
说着,恰好看到靠枕下塞着一块丝绸手帕,就没事找事似的去扯出来。
想要递给他擦擦。
谁知手指一触碰到料子, 发现是湿热的。
下秒, 就被谢忱岸抢了过去, 啪一声, 扔在垃圾桶里, 冷淡又拽:“贺南枝, 你脑子装的是什么?”
贺南枝无辜睁大眼睛, 黑眼珠灵动的像会说话。
她想到昨天刚喝过清凉又解暑的绿豆汤, 于是掺和一些温软的鼻音说:“可能装的是绿豆汤?”
她看谢忱岸冷白清隽的面皮上无动于衷,没有笑的意思。
又小声嘟囔了句:“我爸爸昨天就是这么骂我的。”
梦里的后半段。
不知怎么就突变画风,变成了她躺在了那张棕红色沙发里,裙摆怎么都掩盖不住细白膝盖,而谢忱岸还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在日光影影绰绰照映下朝她伏下来。
门敞开着,仿佛谁都有可能闯进来。
外边滚滚夏热和冷空调对衝着,她白皙的后脖却生生出汗,就像是谢家花园池里刚被捞上来的一尾红色锦鲤,唇间呜咽出声,缺氧似的想挣扎。
谢忱岸却狠狠扣住她的后脑杓,亲得深入又凶狠,少年清冽干净的气息紧裹住她身体。
……
早上六点钟,稀薄的天光从落地窗透入。
贺南枝是被渴醒的,掀开被子,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凉水猛地喝完,等身体那股燥热感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整个人也有些懒绵绵的窝回了床上。
她卷翘的睫毛垂落,盯着地板那一缕天光发呆。
脑海中,混乱想着谢忱岸昨晚在车内望着自己的眼神,以及汗涔涔梦里的——
手帕。
当初她闯进去时,这男人不会是在那啥吧?
贺南枝微蹙着眉尖,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年少时的谢忱岸是清冷又禁欲的,跟那种十几岁就开始喜欢女孩子喜欢得欲生欲死的毛头小子比起来,他好像一尊暖不热的寒白玉雕琢而成观音塑像,冷淡低眉看什么都是众生皆是蝼蚁。
所以贺南枝就算隐隐约约猜到,也不敢拿手机去问问当事人。
毕竟谢忱岸私下自己动手纾解生理需求也正常,他也不是真的那么禁欲。
而她少女时期。
也真跟傻子似的,撞见这么尴尬的一幕,还懵懵懂懂的。
谭颂来公寓的时候。
贺南枝刚洗完澡,裹着白色浴袍正坐在窗台旁边擦干头髮。
“第一件事,你近期有个真人秀综艺通告,要录製三天。”
“第二件事,黎麦问你要不要换个经纪人,她手头上有不少给江若迎的资源,可以倾斜给你一部分。”
看着一大早就挎着脸的谭颂,贺南枝将白毛巾扔过去:“不需要。”
谭颂得到想听的,瞬间扬眉吐气道:“你幸亏没瞎,黎麦这人手段强硬的很,最喜欢带艺人去那种乌烟瘴气的酒局上谈合作,江若迎现在就是靠能喝又很会哄大佬欢心才没被她无情抛弃的……”
如今星纪是看贺南枝有了点热度,也不似之前被封杀的那么死。
黎麦那边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打着什么歪主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可惜贺南枝从小就被家中父亲抱在臂弯里,亲力亲为教养着,带着参加过不少世界级富豪的宴会,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对黎麦那点儿人脉的投资大佬压根就不感兴趣。
她没有纠结这事,对今日格外多情善感的谭颂说:“我们可是共患难过来的,你不嫌弃我十八线,我怎么会嫌弃你业务能力不行呢,是吧?”
谭颂:“倒不必提醒我能力不行这事……”
贺南枝光脚踩在地毯上,路过时,抬起雪白手心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你就算哪天老了残了,我都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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