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似乎满意了,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最后转过身去。就在青泷以为他要离开时,秦曜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地就像深不见底的海域。
“青泷,答应我。”
“活着是我的……剑,死了也是我的鬼。”
月亮悄无声息地躲进云层之中,鸟兽虫鸣都噤了声。
只有晚风在耳畔低低吹拂。
“青泷活着是殿下的剑,死了是殿下的鬼。”
翌日的阎罗塔外,写着“秦”字的旗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五千精兵弓箭手严阵以待,之后是全身银色铠甲的步兵、骑士。再之后,形形色色的术士道袍翻飞,屏气噤声,结阵保护着处于正中的王撵,和一红一白两架步撵。
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入阎罗塔,取御魂丹。
秦曜端坐于正中的王撵。冕旒上五色珠玉串成的旒垂下来,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早春风急,旒珠却纹丝不动,一如他那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显露出威严肃冷的帝王家气度。
弓箭手拉弦如满月,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前方,跪了一夜的青泷来不及洗去衣裳上的泥泞,背着剑,在万众瞩目中,只身走进阎罗塔中。
她不知道这是镇压了万年邪祟的妖塔,亦不知这之中的怨气比从前她闯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深沉诡异。
她只知道秦曜要她进来,所以她进来了。她提着问情剑,不知疲倦地从妖魔中间穿过。
剑尖上的血,嘀嘀嗒嗒,在空寂的阎罗塔里格外清晰。
直到塔顶。
“闯十八层地狱,斩九千阎罗,你是第一个能站到我面前的。”
塔顶,慈眉善目老者漂浮在空中,长长的白发如云烟一般。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青色的面具自黑暗中缓缓走来,玄色的宽大衣袍遮掩了血迹,却能闻到浓重的腥味。
脚步停住。
青泷站定,安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乖的孩子。”老者赞许地点点头。
在他身后,放着一只纯黑木盒,看上去并不起眼。但里面的东西却叫无数人为之疯狂——
那就是御魂丹。一件可以称霸修真界的邪物。
千百年来,闯阎罗塔的人不计其数。无论是张扬狂暴的亡命之徒,工于算筹的书生智士,甚至是罗天之境的野心强者,最终都不过成为塔中的累累白骨。
老者望着眼前女子,她的的脸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唯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与周身冷杀的气质极为不符,如两轮水中之月。
是天真而明亮的,像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新生婴儿。
往深处看,还有一丝……茫然。
一个想法在老者的脑中一闪而过。
相比无知婴孩,眼前人更像是一件没有自己想法的武器。
于是老者问:“从古至今,有很多人想得到御魂丹。有人是为了功名利禄,有人是为了逆天改命,那孩子你呢,你是为了什么?要用于何处?”
果然。
青泷摇摇头,对无法准确回答老者的问题心生歉意:“因为殿下需要。”
因为秦曜需要御魂丹。所以,无论剖肝泣血,摧身碎首,她都要,并且一定会为他拿到。
问情剑在手中颤动,铮然作响。
青泷问:“你是来拦我的吗?”
“不,老朽拦不住你。”老者依然慈爱温和。
只是他语音刚落,塔中的黑雾猛然蔓延,阴森之气从最底层不断向最高处聚涌,仿佛庞然巨大的无形兽,将整座塔完全吞噬。
作者有话说:
预收《全家一起穿书了》
一朝穿书,棠梨成了书里的阴险狠毒、千夫所指的魔教妖女。
按照原书的剧情,她受人暗算,身受剧毒,被闻名遐迩的高冷医修拒之门外,在寒冬中凄惨身亡。
然而,仅仅在听到她两声咳嗽后,那位不出世的神医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看清来人后,棠梨热泪盈眶:“妈!”
后来,棠梨发现:
至高无上的第一剑尊是她爸!
狂野桀骜的万妖之王是她哥!
能诗会赋的有钱圣女是她姐!
只是,她妈的任务是育仙草,她爸的任务是破镜……
为什么她的任务却是——攻略那个阴冷反派?
楔子下
塔外,无数双眼眸中倒映出正愈来愈浓的黑雾。罗刹之气幻化成骷髅恶鬼的形态,围绕在塔尖,疯狂地飞舞,混乱地叫嚣着,直要冲入云霄。
骇目惊心的恐怖景象令将士们不由地胆寒,额头上布满细细麻麻的细珠。但他们是一支组织严密的精锐之师。
在有序指挥下,所有人齐稳动作,像一座座移动的山脉,将中间的王撵和红白步撵团团围住。
“保护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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