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倾极其迟缓地抬眸,看向了来人的脸。
岑远。
一个情理之中的必然,却在他短路思绪下并没被逻辑产出的答案。
往往岑远越心烦意乱,面色便越发地冷静,可是现在,岑远是笑着的。而那双情绪晦暗难辨漆黑如墨的眼睛,似乎燃出了将万物吞噬殆尽的熊熊烈火。
程倾从没见过岑远这么生气的样子,所以当对方的手向他伸来探过,他被激发出自我保护一般地骤然紧闭上了眼睛。
可是岑远没有打他。
视野消退,其它感官放大。岑远袖口古龙水的轻浅香味凛冽,将他笼罩得密不透风,浓重的窒息感攀爬。轻落在脸畔亲昵滑过的指尖,与皮肤触碰所产生的麻意也令程倾的双腿不自觉便开始发颤。
时间的渡过格外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等待惩罚降临的煎熬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倾才听见岑远声音。
他的语气轻柔和缓,似乎是真的在疑惑,问道:“什么朋友?是会牵手的朋友,还是会接吻的朋友?”
说到这里,岑远的指腹在微微抖动着的唇角停顿,麻意也在那里凝住聚集。程倾几乎要被这种折磨逼到崩溃,他才大发慈悲地重新开始移动。
只不过不再是温吞。岑远一把掐住程倾细巧的下巴,指腹按在唇上突然大力地于其上碾压摩蹭起来。程倾的口水将他手指染湿,也根本不打算停下。
矜贵的嗓音,用词却格外粗俗:
“还是说,是那种把你按在床上,看着你的全身一点点泛红,最后把你做到晕,射_得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朋友?”
“不止一次,程倾。”
方才还不紧不慢的岑远,在这个时候没留给他半分回答的时间。一句突然冷淡的话语,平铺直叙地在程倾的耳畔炸开:
“我好像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宝宝 姜还是老的辣
60 谁才是小三
岑远的下颌一贯倨傲地微微抬着,逼仄紧凑的视线也是居高临下地降临。他清楚地看着程倾漂亮的唇形被挤弄得不成样子,那两片唇瓣也开始充血发热,就像每次被他吻透过后那样,渐渐趋于烂熟的暗红。
只是这回不是因为他。
岑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压下立刻将二人拉开的冲动,只是站在那,等待着他们的更进一步的。
暴虐因子的突然燥动,令岑远的力道有着一瞬的失控,几乎是要将对方下巴的骨头给硬生生掐碎。
“唔”
程倾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他真的很聪明,像是知道那样会激怒岑远让自己更多受罪,就连一丝微弱的反抗也没有,只是任由着自己被完全的控制。
而岑远过激的情绪,又在下一秒被强硬地克制收敛。他的表情一瞬扭曲,脸部的每一寸的皮肉都像机械一般地运作着,才最终勉强做到将方才阴沉到可怖的脸色压下维稳。
将掌下这张不知是因害怕还是作痛,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而变得梨花带雨的脸甩开,岑远都没有再分给程倾一个眼神。
他不会去问程倾为什么,也不会问他们的暗通款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一切的追问都是失败者的象征宣言。
而他,永远都不会失败。
何况此刻他还确认了别的什么。
人的无意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在楚知钰被他一拳打倒的瞬间,他只在程倾的眼底看见了愕然。
甚至在他没看清来人是自己以前的大段时间里,他也只是自保性地在原地愣住,根本没有半点想要去扶这位奸夫的意思。
——程倾根本就不喜欢楚知钰。
转过脸看向正被自家保镖团团围住,同他们推攘着想要往过来的楚知钰,岑远此刻一如常态的平静语气,远比情绪崩盘的癫狂要更显可怕万倍,说:“放他过来。”
保镖不敢对楚家金贵的继承人出手,所以他们方才只是僵持。而这其中当然有着岑远的吩咐在先。
同理岑远自己也当然本没想过要和楚知钰动手。只是在看到的那一秒,心头迸发的强烈杀意还是让他失去理智、不计后果、下了死手地打出了这一拳。
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根本就没有感到半点悔意,甚至在看到对方的狼狈不堪时更颇有几分爽快。
楚知钰倒下后的左脸直直蹭地,此刻细长的血色擦痕一片,右脸也因被直击而红肿瞬起。右侧的唇角磕划到牙上,破裂渗出的血早在推攘间蹭在脸上哪哪都是,半干半湿的血迹简直触目惊心。
在挣脱开来的第一秒,他却根本没对作为始作俑者的岑远投注半分关注,便直直向程倾冲去,将于夜风间可怜发颤的纤细身影扶稳,不断轻声安抚着什么。
而程倾的头深深地低着,似乎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怕了,没有给予楚知钰半点反应。
可饶是如此,岑远也看清了程倾根本对楚知钰没有半分留情,楚知钰神色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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