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动作熟练而又精准地扎进了足上的京骨穴,然后,又是昆仑穴。
兰嬷嬷:“……”
兰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盛兮颜就先一步开口道:“帮我扶着郡主。”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听她的话去做。
兰嬷嬷唯唯应诺。
盛兮颜又拈出了第三根银针,然后是第四根,第五根……
她的手法极稳,每一针都没有任何的犹豫,成竹在胸。
直到七针后,静乐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几不可闻。
兰嬷嬷大喜,小声地喊着:“郡主……”
盛兮颜又搭着她的脉搏凝神细辨了一下,向兰嬷嬷说道:“先回去吧,这儿实在不太方便。”
还在演武场里,顶着大太阳,实在不适合静乐休息,而且刚刚兰嬷嬷故意把静乐郡主说成是中暑,显然防着的不是他们姐弟二人。
肩舆很快就到了。
兰嬷嬷跟盛兮颜一块儿把静乐郡主扶着坐上了去,然后,回了正院。
一路上,盛兮颜的手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脉搏,所幸,胸痹没有再犯。
等到正院的时候,静乐已经醒了,兰嬷嬷扶着她坐回到美人榻上,又拿了个垫子靠在她背后,再吩咐丫鬟倒茶送水。
静乐缓过来后,很惊奇地问了一句:“颜姐儿,你会医术?”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兰嬷嬷拿了一块沾水的白巾替她细细擦拭。
盛兮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外祖父姓许,许家世代都在梁州行医。”
她从来不觉得行医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外祖父这一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说句难听的话,要不是外祖父,盛家老太爷早就死在赶考的路上了,又何来盛兴安如今的飞黄腾达。
静乐有些意外,因为许氏已经过世,在查盛家的时候,也就没有再顺道查查许家。
“你的医术是同许家老太爷学的?”
“我只得外祖父教了些皮毛。”盛兮颜不觉得自己是谦虚,她只学了一些医理,只能算是皮毛,“不过我外祖父厉害着呢。”
盛兮颜这副得意的小模样让静乐觉得甚是有趣。
兰嬷嬷又伺候她喝了几口水,这才问道:“盛大姑娘,郡主这是……”
她心里头已经把盛兮颜当作神医一样的人物了。
从前郡主犯病的时候,大多的时候都是自己慢慢好的,就算周良医开了药,但这药照她看来也没有多大用处,该难受还是难受。
但是刚刚,盛兮颜只是区区几针,郡主的情况立刻就稳定了下来,就算华佗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兰嬷嬷目光灼灼地问道,“您能不能治?”
兰嬷嬷这副像是在看神医一样的目光让盛兮颜有点心虚。
真要算起来,她的第一个病人是楚元辰,第二个就是静乐郡主了。
哪有神医像她这样的啊!
盛兮颜的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许老太爷的行医笔记,上面的确有几个胸痹的脉案,但盛兮颜总觉得和静乐郡主的脉象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上来。
“郡主,我再给您把下脉。”
这是第三次把脉了,这一次,她用了更久的时间。
兰嬷嬷忐忑不安地等着,又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她。
终于,盛兮颜收了手。
许是因为静乐郡主如今情况稳定,脉象比刚刚清晰多了。
从脉象上来看,郡主像是胸痹,但又不是胸痹,她的心脉的确很弱,但按理说是不至于会引起这么严重的胸痛。她的胸痛更像是因为别的原因造成的。
别的原因!?
盛兮颜心念一动,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测涌上心头。
静乐郡主在上一世是因为楚元辰的阵亡而哀伤过度,最后胸痹而亡。
从前倒也罢了,但是在认识了静乐郡主以后,盛兮颜就觉得她不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人,应当不至于会因为郁结于心而想不开。
静乐郡主性情坚毅,所以,她能在京城以一己之力扛起镇北王府,甚至于敢直面皇帝,为镇北王府争取利益,做事果断但又不会草率和冲动。
镇北王府传承百年,无论是北疆的那些将士,还是江师傅这种退役的老兵,他们都依附于镇北王府,镇北王府就是他们的靠山。
若是镇北王府亡了,以皇帝的心性,北疆的这些忠于楚家的将士们,怕是也容不下的。
静乐郡主不会不为他们考虑。
只要静乐郡主在,镇北王府的传承就还在,人心就不会散。
但郡主却去世了,而楚元逸也就十二岁,从未去过北疆,也根本扛不起镇北王府。
再之后,镇北王府就覆灭了。
当然,生老病死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但盛兮颜还是认为事有蹊跷。
思及此,盛兮颜的心里有些意味不明,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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