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梦公司属于完完全全破产,并且欠下了巨额债款,即便叶秋梦此时已经成了个不能说话不能行动的植物人,也得在不影响治疗的情况下依法还清债务。
宁堔忍着没让心底的情绪爆发出来,深吸了几口气,重新对着电话平静说道:“保险赔付金转让这些流程尽快办理吧,我现在能替叶阿姨做的,只剩这点了。”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一般像你这个年纪的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比较难接受。”江烟忙安慰宁堔道。
宁堔没说话。
江烟想了想又说:“这个事不能只有你和我去做,等会我联系叶总的弟弟,他这个近亲属也得在场。”
“您看着安排。”
挂断电话后,宁堔脸色有些苍白地回到房间躺了大半会,直到在心理和精神上彻底接受眼下所面临事实后,才重新换了套衣服,从抽屉最里层拿出手头仅剩的那张银行卡塞进裤兜。
江烟不愧是知名政法大学出身的律师,办事效率很高,订了离叶秋梦医院很近的一家餐厅位置,约叶成下午过去谈保险赔偿金的事。
其实江烟非要叫上叶成的原因,宁堔大概都能猜到,一方面是叶成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对宁堔表现过的恶意不能光用混蛋来形容,江烟想借此让叶成看看自己曾经到底有多不是个东西,能够产生点愧疚之心。另一方面,宁堔如果放弃保险赔付的金额,那么剩余的第一顺位受益人也只剩下叶成这个亲哥了。
所以叶成不能不在场。
直到宁堔走进餐厅包厢,看到了面前摆放着一台上午笔记本电脑的江烟,和脸色看着不像之前那么憔悴的叶成。
叶成见了宁堔,表情绷着,似乎仍处在某种不可置信当中,看宁堔的眼神不能光用复杂来形容了,总之说不出半句话。
一切流程差不多梳理完且确认没问题后,宁堔才从裤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餐桌桌面,慢慢推到叶成面前。
“这张卡是以前叶阿姨给我办的,卡里还剩十几万,我知道这点钱解决不了什么,但总比没有好,你留着支付叶阿姨往后的住院费。”宁堔面朝着眼前的两个成年男人,最后目光不轻不重落在叶成脸上,“密码是她的生日。”
江烟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整理签过字的文件。
叶成则是整个人仿佛被冻住,眼皮猝不及防猛地一跳,有些局促地接过那张银行卡。与此同时,江烟准备起身告辞。
临走时,江烟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晃了一圈,最后又叹了口气才离开。
而叶成全程始终僵着表情没太多变化,也不知道在心里琢磨什么,直到宁堔准备站起身,男人才语气不怎么自然叫住他:“那什么,你身上还有钱吗?够不够生活?”
自从被叶秋梦带回家到现在几年过去,宁堔还是头一次听到叶成用正常人类的语气,更别提对他说出这种关心的话,颇有种俩人即将冰释前嫌的预兆。
当然,很多事情不是说翻篇就能轻易翻篇的。
宁堔背靠着椅子,看向叶成,语调依旧很淡:“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叶成点点头,可能不怎么习惯和宁堔这么相对来说还挺和谐的对话,清了清嗓子递出一张名片:“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打给我,不想打的话加微信文字沟通也行。”
宁堔目光一垂,接过叶成手里的名片,没认真看直接揣回兜里,站起来准备离开。
“宁堔。”没想到叶成再次叫住他,并且罕见地叫了宁堔名字。
宁堔轻轻磨了下牙,面对男人有些婆婆妈妈的墨迹举止,耐着性子重新坐下:“还有什么事?”
“不是,我就是想说。”叶成捏着手里的银行卡,轻轻在餐桌边缘点了点,语无伦次慢慢道,“以前我对你说的那些……不太好的话,你……总之我现在向你道个歉,是我这个当长辈的做得不对,你别太往心里去。”
宁堔神色微动:“……”
宁堔走出餐厅时,站在车来车往的繁华大街上,回想起叶成和他道歉时略带小心翼翼的表情,莫名有种事情尘埃落定的怅然。
这种怅然化作不知名情绪,让宁堔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干点什么,直到兜里的手机传出震动。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摁下接听不等对方开口,宁堔说:“你在哪,突然特别想见你。”
“发个定位,我现在坐车过去。”手机那头传出沈默好听带着笑的声音,“我也是,特别想见你。”
宁堔没想到的是,沈默带他到了郊外的一个私人赛车场。赛场挺大,光赛道长度就超过六七公里,并且明文规定只服务于那些本身买得起跑车有一定资产家底的土豪们,不会随意对外人开放,非常高贵冷艳。
不说别的,一年的会员费,就是普通工薪家庭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完完全全属于有钱人的私人狂欢圣地。虽然来这的土豪也不仅仅执着于跑车,更多是为了扩大人脉圈子,这也是为什么现如今有钱的越来越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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