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爸实在看不下去,对他哥说几句重话,他妈就跟炸毛的乌眼鸡似的将他爸骂个狗血淋头,反过来怪他爸不中用,继续仍由王浩不把人命不当回事,在学校横行霸道欺凌殴打同学。
“浩浩还是个孩子,他能有什么错。”这是他妈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他哥确实没有错,错就错在有个极端偏心与不讲道理的亲妈,家庭教育的失败导致他哥落得个被同学砍死的下场,他妈才是杀了他哥的真正元凶。
他妈比他哥更该死。
“浩浩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快告诉我我的浩浩在哪?”
女人焦急的说话声打断了王超的思路。
王超缓慢走到轮椅跟前,与女人四目相对:“妈,你看看我,真的认不出我是谁吗?”
女人呆呆望着王超,继续一个劲儿拽着他问:“浩浩在哪,你快告诉我,我要见我的浩浩。”
一抹失望爬上眼角,他面无表情看了眼女人:“我哥他就在马路对面,你过去找他吧。”
说完王超松开轮椅的手刹,将女人独自留在已经亮起红灯的人行道旁,自己则朝某个方向走去,那里有个卖糖炒栗子的小吃摊。
小摊老板称栗子的间隙,王超听见一阵刺耳的汽车轮胎声,伴随着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
王超没有回头看。
从他哥死的那天开始,现在过去了快十年,女人一次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将他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
既然不在乎,当初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呢,王超始终搞不明白。
糖炒栗子确实很香,王超边剥栗子边看着斑马线上因为车祸而围上去的人群,嘴角不受控制地展露出笑来,因为笑得太用力差点还被栗子呛着。
为什么笑,大概是栗子太好吃了,从小时候走丢那天回到家后,王超再也没有吃过这玩意。不光不吃,甚至闻着味都会忍不住皱眉。
不过挺奇怪,本该是甜味的栗子,吃着吃着竟然又咸又涩。
反过来想,他又觉得正常,混着眼泪一块往下咽,当然会咸。
很快一袋子糖炒栗子全部吃完,伴随着呜呜泱泱的救护车声,王超抹掉脸上的眼泪,冷冷注视着倒在轮椅下被车撞得血肉模糊的亲妈。
隔了十年,当初的霸凌者以及催生出霸凌者的人都死了。
王超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提示音持续了很久没人接,王超蹲在离车祸事故现场不远,耐心等待着。
好不容易电话通了,王超捏着一纸袋的板栗壳,声音微微发着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现在我和你是一条路上的人,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你最好别想着躲我,不然我什么都干的出来。”
对方听完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不把我当人也好,利用我也好,哪怕当条狗我也乐意,前提是别躲我。”王超深吸了口气,“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否则你做的那些事,我会一五一十说给警察听,我陪着你一块死。”
“你要不猜猜我现在在哪?”
王超:“在哪?”
“公安局。”说完,手机那头的通话被直接切断。
王超盯着手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指甲嵌入掌心,一瞬间脑子里冒出的火怎么也压不住:
“陆之衍我操你大爷!”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被陆之衍给耍了。
“未成年犯案自首这种芝麻大点的破事,居然还大张旗鼓转到市局!区局那帮废物现在是除了吃饭睡觉其余一概不管,案子全靠求助场外观众来破是吗?到底谁教他们这么办事的!”
市公安总局内,因年底大案要案增多,连轴转了快一宿没合眼的刑侦队副支队屈凯,顶着山雨欲来的低气压,将手里的案件记录拍得啪啪作响,气得眼周的黑眼圈整整大了一轮。
底下的炮灰刑警们个个如惊弓之鸟,恨不得原地土遁以保自身平安。
“呃,那个副队。”炮灰之一战战兢兢开口,“这案子吧,它有点特殊,所以才……”
“再特殊比我们手头的恶性杀人案重要?打回去不办,什么玩意儿,当市局是收破烂还是青少年福利院!跟区局的人说,如果这类小案都解决不了,我建议区局上上下下集体请辞,否则咱们公安系统养活不了这么多废物!”
无人再敢答话。
“报告屈副,据自首的学生交代,他前后一共犯了六起案子,除了五起表面看着都是意外事故,另外还涉及到一桩命案,而且这六起案子有个共通点——找不出直接证据证明自首的学生就是犯案人。我认为,案情远比表面看着要复杂得多,您要不再仔细看看?”一民女警见指望不上这帮大老爷们,只好生无可恋地勇敢站出来陈述案件详情。
话音落下,原本大骂特骂的屈副队保持怒目而视的表情,整个人像被人点了穴静止在那,大约过了十秒,紧皱的眉心才松了松,抿嘴重新拿起案件记录认真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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