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双眼,一副天都快塌下来的样子。
何秋月也捂着嘴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
“那你这几天不是白干了?!”何时了急得跳脚,他现在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不是,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你钱都被抢光了!”何时了撑在摊车前,大嗓门吼得沈初茉脑仁疼。
沈初茉狠狠地皱着眉:“那不然呢,要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吗?躲开,别妨碍我做生意。”她一爪子挥开何时了。
正如何时了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淡定,她也不懂何时了在激动个啥。
何时了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虽然从小就和何秋月一样,没怎么缺过零花钱,但是毕竟家庭条件有限,一块三毛五的还是看得很要紧。
他这是寻常小市民心态,平时一分钱都舍不得花,突然被抢走一大笔钱这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啊,心都像被刀割的一样!
即使不是他的钱,他想想也肉痛。
“你说你,叫你回去你不回去,非倔,倔得跟头牛一样!结果好了吧,完犊子了,钱都被抢走了。这一天天的忙活啥呀,全白干了!”
何时了化身爱说教的老大爷,一张嘴嘚啵嘚啵个不停,也没管沈初茉有没有在听。
“大姐,要是那帮人再来怎么办?你不害怕吗?”何秋月睁着大眼睛无辜地问。
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学生,听到这样的事都害怕极了,不知道沈初茉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还有心情继续在这儿卖麻辣烫。
她就不怕那伙人再来吗?
“不会,”沈初茉想也不想地道:“这些混混有自己的规矩,只要按时交钱就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贩。他们只是想要钱而已,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故意找麻烦。”
“我呸!”何时了啐道,“要是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他们!”
“再说了,你怎么确定交了钱他们就不会再来找麻烦?万一他们看你好欺负呢?”
看沈初茉今天想也不想就交钱的样子,何时了都不用想,就她这副好欺负的包子样,绝对会再惹祸上身。
沈初茉没有说话,她只是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怕事,若是他们真的那么不识趣还敢再来找她的麻烦,那她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断腿断胳膊什么的,都给他们安排上,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来。
何时了完全不知道他低垂着眼睫的大姐在想什么可怕的登西,只以为她肯定也怕了。
他急道:“不行就回家吧,啊?算我求你了,别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后悔可就晚了!”
何秋月点点头:“是啊,大姐,你一个人摆摊真的太危险了。而且你看你忙活这么多天都没赚到钱……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回去跟娘认个错,她不会不管你。”
何秋月到现在都没放弃让她给吴凤霞认错。
沈初茉一顿,放下手里的筷子,直视他俩:“我如果回去,能像你们一样有学上吗?”
听到这话,两人都是一怔。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何时了没有底气地道,“再说当初不是你自己不上的吗?”
沈初茉平静地道:“我不上,是为了省钱给你们两个上。”
“更何况,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我想上,爹和娘也不会让我上的。”沈初茉自嘲一笑。
她很清楚,如果家里一定要有一个人做牺牲,那个人一定是何春花。
并且,就算家里供三个人上学勉强能供上,吴凤霞和何老爹也会让她牺牲。
因为他们觉得书读着对她来说没用,糟蹋钱。
即使何春花的成绩很好,他们也不觉得她会有什么出息。
反而是何秋月,学历高点以后好找一个城里人嫁了。
而何春花……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三弟,你以前刚开始识字还是我教你,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很喜欢读书?其实我也想跟你们一样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而不是帮着家里干活还拿不到一分钱的工钱。”
何时了想反驳哪有帮自己家干活还要工钱的,但是一想到他们平时都没有做过家务,就反驳不出口了。
“如果我不能读书,那等待我的就只有一条路,回去随便找个人嫁了。你们觉得,我会甘心吗?”
何时了不觉得嫁人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他也说不出哪里好,毕竟以何春花的条件,能找着的婆家想都想得到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何秋月以后却说不定能嫁给贡平首富之子,怎么想都比何春花要强千百倍。
何春花不甘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时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推了何秋月一把:“二姐你倒是说说话啊。”
何秋月也懵啊:“我……”
“行了你们不用再说了,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你们还是走吧,不用管我。”沈初茉自觉说到这儿已经够了,又开始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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