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驾驶执照的正常人。
-不必担心,驾驶员是阿尔卡沙的妻子,虽然现在是医生,但退役前是开战斗机的。
楚虞这行字打完,费里尔彻底瘫倒不动了。本来团在那个男的怀里的桃子倒是不计前嫌,主动靠过来舔了舔费里尔的脸。
“桃子!”符翕赶紧把它抱回来戴好耳塞,担心小狗的听力受损。
伊莲娜打开机上对讲机:“已经抵达迫降点附近,能见度太低了,我们需要降低高度,你们也注意观察红色求援信号。”
找到那片雪坡着实耗费了不少燃油,伊莲娜担忧起来:“这样下山能搭载的人数更有限了。”
桃子被暂时留在直升机上,它咬着符翕的袖口表达抗议,男人只好一遍遍跟它解释:“爸爸妈妈要去救人,需要你的时候再叫你好不好?”
萨摩耶不为所动。
“这次真的不能再带着你了,刚才是不是说好了,你能当搜救犬才让你上机的,现在不用你干活了,在这里等着,乖桃子。”楚虞揉搓小狗毛茸茸的脸。
萨摩耶答应了,很难想象一只萨摩耶会有愁眉苦脸的表情。
机舱门打开,伊莲娜留下准备担架床和氧气瓶,其余三人先进去控制场面。
费里尔拿着一把空弹匣的枪走在前面,符翕把楚虞双手反绑,挟持着她跟在后面,寒风利刃般割在他们面颊上,他不得不先走在一侧替她遮挡。
私人飞机的舱门大敞,只被用毛毯挡住防风,距离迫降已过去八小时,费里尔进去时,机上温度和室外相差无几,只是几步便感觉到自己手脚开始发麻。
楚虞心急如焚,一面祈求温暖一些,让父母不要因失温休克;一面又希望更冷一些,让劫持者无力再抵抗。
她还是低估了西伯利亚的严酷,先映入眼帘的是机组成员,他们正挤在第二道门前,身上几乎一丝不挂,已死去多时。
“为什么不用毛毯?”楚虞不忍继续看下去。
“看起来毛毯被其他人抢走了。”符翕拿手枪抵上她的下颌,“他们应该还活着,做好准备。”
“咔哒——”里面传来上膛声,“谁?”
前面的人急忙举起双手:“是我,费里尔,巴沙罗夫先生,我将楚虞带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串脏话,只不过发出咒骂的人明显有气无力:“蠢货,先救我们下山,你带她来做什么!”
“跟我们走,现在!”符翕拽着楚虞上前,凑到楚希澈眼前。
巴沙罗夫打量了一阵这个陌生人,费里尔急忙解释:“是先生派我们来,救你们先下山。”
时间已经够了,尽管楚希澈已经脸色发青,楚虞确信他认出了符翕,也明白了他们的计划。
情况比预想中更糟,父亲和继母严重冻伤,然而同样的,劫机者也几乎不具备行动能力,恪尽职守的巴沙罗夫无暇再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手中紧握的枪无力地放下,因关节冻僵无法弯折,上了膛的手枪掉在地毯上。
危机解除,楚虞急忙扑上去察看父亲的伤势,符翕在对讲机联系伊莲娜上机救援。
“小虞……事已至此,无需再耗费……扔下他们……走吧。”
老人一个轻柔的眼神,蕴藏着无限杀意。
巴沙罗夫在看到伊莲娜时蓦地明白了,他用几乎僵直的身体去够手枪:“费里尔!你他妈的!你敢骗我!”
“什么意思,父亲?”楚虞和符翕把他抬上担架。
楚希澈闭上眼,不再言语。
四十余年,从组织底层爬到干部的位置,能在白人面孔中取得一席之地,没有非凡的双商无以至此,楚希澈心中叹气,终究不愿让女儿直面这些。
组织内第二人野心太大,老大早有预备,阿尔卡沙不来救,必然也是老大的手笔,要他楚希澈守着秘密死去,与叛徒一同永远保持缄默,否则,等待他的就是儿子的头颅。
到了这步田地,要证明他的忠诚,亲自帮老大铲除谢尔盖的手下最好不过了,等待组织的势必又是一场大清洗。
伊莲娜阻止了她取另一副担架的动作:“楚虞,叫上符翕,我们可以离开了,直升机盛不下那么多人了。”
救援直升机可以容纳至少十人,加上父母也不过五人,楚虞欲言又止,点点头。
当她小心地向他表述无需继续救人时,符翕脸色变都没变,似乎这些人命与他本就毫无干系,他放下指着费里尔的枪口,在巴沙罗夫逐渐变低的诅咒声中转身欲离开。
“趴下——”楚虞只来得及短促地惊叫一声,朝符翕扑去。
“砰——”点七口径的手枪威力惊人,它的主人已经从劫机者变成被胁迫者,费里尔在一刹那奔向掉在地面的手枪,并毫不犹豫地朝符翕扣下了扳机。
符翕感觉手臂被烈焰扫过,他闪避得足够快,子弹只划破了雪服,在肌肤上留下轻而微小的创口。
子弹破空的巨响同时划过山坡上每一片松软的新雪,留下强烈而磅礴的震颤。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