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回荡在?朽旧的村子上空, 这里并不是宁唯萍阐述中的断壁残垣,而是?全?新的桂村, 在岁月中斑驳多年后被人尽力?修整,却依旧无力?回天的废弃模样。
阵势散尽后?,被捆缚其中煎熬多年的魂魄碎片也得到解脱,逐风而去,唯有一缕恋恋不舍地环绕在?宁唯萍左右,苍白的魂光下,映出一道苍老慈祥的身影。
她红了眼眶,伸手去碰触那抹虚幻的影子, 却终究只能?停在?近处,不能?落下。
“村长爷爷……”
宁唯萍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完了惨痛的过去,却在?此刻哽咽,潸然泪下。
破碎的灵魂无法进入轮回, 只有化作清风白雪,春花秋雨。
但这?也算得了大自在?,大逍遥, 再不必被困于庸俗的皮囊, 只能?看见一方狭窄的天地。
从此以?后?, 他们就是?天地。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想问我。关于那个书生, 关于他的复生之法,关于他撰写的《诡闻奇术》。”
宁唯萍哑着嗓音:“不过,还是?烦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想把欠村长爷爷的那折戏唱完, 再好好的与他们道个别。”
秦方与冷天道对视一眼, 看向云不意。
云不意还在?为宁唯萍的故事?惆怅,冷不防被他们一瞧, 愣了愣,赶紧点头。
他思忖着说:“唱戏可以?,我们也能?帮你?再建一座戏台。不过……《南海辞》,已经不适合在?这?时唱了。”
《南海辞》是?祝寿的戏曲,然而需要祝寿的人,却已不在?了。
“说的也是?。”宁唯萍微微一笑,她早就从梦中苏醒,因而并不感伤,只为亲朋们得到解脱而释然和高兴,“那灵草先生以?为该唱什么好?”
“嗯?问我吗?”云不意茫然地晃了晃叶子,“我不太?听戏,不过……宁姑娘,你?要不要唱一支《青鸟》?”
宁唯萍一愣:“《青鸟》?”
《青鸟》是?北地的戏目,不算冷门,却是?老曲调了,如今鲜少有人唱,也鲜少有人听。
云不意叉着叶子仿佛揣着手,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调道:“在?古老的传说中,青鸟是?西王母座下的信使,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以?青鸟传信,传递的,是?思念啊……”
宁唯萍怔住,良久,忽然别过身去,抬袖按了按眼角。
“好。”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唱青鸟吧。就在?旧戏台的废墟上唱。”
说着,宁唯萍提起衣摆,快步跑向村子中央已经烧毁的戏台,步履轻盈,依稀能?看出多?年?前苦练的戏曲身段。
众人缓步跟上,留给她平复心情和准备的时间。
秦离繁凑近云不意,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
云不意的主茎被戳得一歪:“干嘛?”
秦离繁认真地问:“青鸟什么时候变成信使了?”
冷天道颇有求知欲地接上:“西王母是?何?人?”
秦方淡定地补充:“那句诗是?何?人所写?别说你?自己写的,你?连复杂一些?的异体字都认不全?。”
三双人眼外加一对圆溜溜的猫瞳齐刷刷看向云不意,专注、镇静,充满好奇。
“……”
云不意一扶叶子缩进瓷盆:“哎呀我好累,刚才挡雷浑身都疼。你?们赶紧去帮人姑娘重建戏台,我眯一会儿,宁姑娘开腔前别喊我啊!”
说完,他枝干一缩,叶子一盖,手动关灯盖被,一秒打起呼噜。
众人:“……”
你?的演技还能?更拙劣些?吗?
……
有秦方和冷天道两个修行?者在?,戏台很快重建完毕,是?宁唯萍记忆中的样子,挂着灯笼,有金桂洒落荫凉。
她换上花旦的衣服,画了妆,先清唱《谈风月》的最后?一段试音。
多?年?未开嗓,她的嗓音已经回不到当?初的清亮婉转,高音唱不上去,低音压不下来,唱云不意提议的《青鸟》倒是?正好。
宁唯萍从前不信命运,后?来为命运所困至今,也不得不相信,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好的,强求不来。
她扶了扶繁复的发髻,那里已经没有姐姐亲手簪上的木钗,只戴了几朵桂花,让她碰了一手芬芳。
冷天道挥袖化出一架琴,席地而坐,指尖
拂过琴弦,旷远淡然的曲调潺湲泻出。
云不意从瓷盆内钻出来,倚在?冷天道肩上,身体随着乐曲缓缓摇曳。
细碎的光影落在?一人一草身上,风吹落桂花,铺了满地碎金。
宁唯萍张嘴,随着冷天道的琴音哼唱。
《青鸟》是?无词之曲,不同人唱便是?不同的风格与情感。这?支曲子平淡舒缓,少有起伏,却有包容天地的气量,心里想什么,唱出来的便是?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在?哼唱它的时候欺瞒自己,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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