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纪珣问。
今辞抬指,描绘着北斗星的轮廓,慢声回忆:“那个朋友比我大几岁,当时他在逃命,躲进了村后面的山里。我当时才挨过打,又饿着肚子,去山里找吃的,和他遇上了。”
“然后?”纪珣枕着手臂,扮演着合格的听众。
“他当时昏过去了,我算是救了他吧,之后看他一身伤,我怕他死了,不准他睡觉,就给他找了点事做,让他教我认天上的星星。”
“北斗星的知识好像小学就会学到,不过我当时读的小学教学质量很不好,没学到这些。他教我认北斗星,教了几遍后他就像你这样,在我报出全部星星名字后,说‘全答对’。”
今辞自己笑了笑,“现在想起,当时他受伤,该让他好好睡上一觉的。”
纪珣道:“他后来没和你联系,没报你的救命之恩,不生气?”
“当然不会。”只是,今辞是有一些遗憾的,毕竟那算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朋友。
十年,过去太久了,那两天里的事今辞已经记不得太多,他和那位朋友的处境那时候都很糟糕,彼此都没有更多的能力,当时做什么好像都战战兢兢也匆匆忙忙的,很多事情都隻来得及在脑海里浅浅地过一遍。
能记得住那句“全答对”,也是因为一直记得北斗星,所以才记得当时前后的细节。
刚才听到纪珣说出这三个字,今辞有瞬间想过,他会不会是当初那个朋友,毕竟十年前,纪珣也才十六岁,年纪刚好差不多。
但他又觉得不可能,纪珣自小长在峘城,怎么会出现在那样偏远的地方呢。
而且,当初决定和纪珣协议结婚时,今辞在了解纪珣的过程中,只知道他十六岁时父母双亡,关于那个年龄段的他自己,没有任何异常的描述。
夜色更深浓,今辞讲完过去这么一段事后,被饥饿感驱逐的睡意终于重新来袭。
“回去吧。”今辞说。
座椅复归原位,纪珣关闭车窗,启动车子。
几分钟后,车子开进地下车库。
纪珣去看旁边的今辞。
就这么会儿,今辞已经睡过去了,纪珣给他解开安全带,他也只是皱了下眉。
纪珣没有叫醒他,打开车门,直接将他从车上抱了下来。
今辞已经睡迷糊,他睁了下眼,看到抱他的人,嘟哝地叫了声:“纪珣。”
“睡吧。”纪珣轻声说,抱着今辞,步伐沉稳地走进中心楼。
大抵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了,今辞被安抚了一般,慢慢闭上眼睛。
纪珣直接把今辞抱回房间,给他脱衣脱鞋,盖上被子。
房间里隻开了盏夜灯,光线朦胧地落在纪珣身上。
他坐在床边盯着今辞看了会儿,随后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命运残忍,又好似有所仁慈。
既然如此,就再仁慈些多顾惜他一点吧,让这个人彻底属于他。
入秋后, 空气里少了黏湿感。
舒适的温度,让早上的起床也变得更为困难。
从今辞把阿蠢带过来,早上就一直是纪珣在遛狗, 前段时间他精力不济, 就连打疫苗都是纪珣带着去的。
他顶多吃过晚饭之后,在消食散步的同时, 顺便遛遛阿蠢。
最初只是在家里的草坪陪阿蠢玩,然后慢慢出门,牵着阿蠢绕着山道走走。
偶尔的时候刘伯会跟随他左右,不过多数时候,都是纪珣和他一起。
山道周边一般没有其他人, 他们会给阿蠢解开牵引绳,让它自己跑着玩。
阿蠢体型大了一点, 它是隻纯白色田园犬, 躯干修长, 因为发育的关系,已经不像刚抱回来时那样毛茸茸,瞧着好像要进入小狗尴尬期了。
随着它体型变化的,还有日益旺盛的精力。有时候白天明明已经遛过它很久, 但它还是啃坏了一隻沙发腿, 把地毯咬出了几个洞。
然后它就被纪珣送去小狗学校, 每天车接车送,就差背个小书包。
白天纪珣上班,今辞睡觉画画, 阿蠢去上学。
每到傍晚, 纪珣下班到家,阿蠢也从学校回来。
吃过晚饭, 再一起出去散步。
宝宝还没出生,而自己和纪珣也是协议婚姻,但今辞感觉已经过上了一家三口的生活。
进入十月后,今辞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在慢慢恢復,疲惫感不再像最初那么强烈,孕吐的症状也减轻了。
十月中旬的时候,他接到了韩劼的电话。
今辞以前在韩劼家花店帮忙时,和韩劼一起加过一个花友群,里面的群友来自天南海北,要么开着花店,要么经营着苗圃。
群里会交流很多关于花的知识,今辞对花的了解,有不少都是从这个群里学到的
前些年开始,花友群里每年都会选一个城市举办聚会,期间还会请专业的花艺老师给参与的人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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