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科研固然了不起,但你们大型企业也是在另一个层面为国家做贡献,我都懂得,而且你们的付出不比谁少。”付莘发现陈斛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点刮目相看的意味。她挺了挺胸脯,拉着他上车,“还要在外面讲到什么时候,快进去,我都怕了,同学群里指不定又更新了多少你我的照片。”陈斛的手臂被一双素手拽起,他半强迫半主动地被塞进副驾驶,趁着间隙望楼上一看,巨大的落地窗一角,一大群人趴在窗户上,闪光灯亮个不停。总听付莘说,他们搞科研的对娱乐圈新闻不太关注,却有一大原则——绝不放过身边任何一个八卦。陈斛今天也算见识到了。后面的约会有些特殊。其实也不算约会。因为陈斛在副驾驶睡着了。付莘跟着导航把车开到江边。江边有宽广的道路和草坪,空气清新湿润,视野广阔,不少人携家带口到这附近野餐。付莘第一次知道盛鸣市有这种好去处。陈斛在副驾驶熟睡,付莘降下车窗通风,然后下车,坐到街道旁的公共座椅上吹江风。舒服得快要睡着,她感觉到有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眼睛都没睁开,她问:“醒了?”陈斛坐到她边上,“怎么知道是我?”“气味。”付莘换了姿势,依然闭着眼。鼻子还挺灵的,陈斛笑。“太阳快下山了。”他说,“再待会儿吧。”再过一段时间,夜幕降临时,对岸那片繁华的建筑群就要灯火璀璨,码头的豪华游船即将营业,鸣笛声四起,黑夜意味着狂欢。付莘吹了好久江风,饿得饥肠辘辘,她不想开车去餐厅,于是下单啤酒和披萨,找了跑腿送过来。黑夜已降临,明天是周末,江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学生,应该是吧,看着那么青春洋溢,一群人热热闹闹从付莘面前经过,身上还有很浓厚的烤肉味。有人念叨着走累了,人便很自然坐在草坪上,聊天打趣对方,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似的。坡下有位正在布置微型舞台的路演歌手,他们成了最早一批观众。付莘本该与之格格不入,做个沉稳的大人,却因这热腾腾的披萨,烫得有些龇牙咧嘴,一直在喝啤酒降温。陈斛倒是一贯的优雅,优雅地吹凉,优雅地咬断芝士,优雅地咀嚼。
她像是饿死鬼一样,好像比那几个大学生更加莽撞。江的对面是盛鸣市最风华无双的夜景。他们面前没有最顶级的牛排鹅肝,更没有昂贵的红酒。但其实,双拼的披萨可以饱腹,便利店 邮箱临行前,付莘还回父母家吃了顿饭。说起来,付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却完全没有当成掌上明珠那般宠着长大。“早知道他们当初对你那么好,是企图往未来儿媳那方面发展,我怎么着都得把你送到外地读书,最好别跟那陈斛往来。”付爸爸拿出一饼普洱茶,不小心掰多了,被付莘嫌弃道:“谁大早上喝这么浓的茶。”茶具是新换上的,陈斛送的那套紫泥小壶,付爸爸用了好多年,格外趁手。付莘一回来,他就收起来了。“你妈妈还让他今天来家里吃饭,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付莘突然被茶水烫了一口,呛得直咳嗽,付爸爸连忙将抽纸递过去。舌尖贴了贴齿尖,确认还有知觉,付莘才说:“你想多了,我跟陈斛谈恋爱的时候他们压根不知道,我们藏得很好。”这是在回应他上一句。付爸爸显而易见地不爽:“那你在父母面前怎么藏都不藏。”好歹也假装瞒一下啊。早恋就算了,谁家女儿一跟男朋友确认关系,就回家里嚷嚷。付莘往沙发靠背一躺,耍赖道:“一时嘴快就说了嘛,我要知道你现在还记着这事儿,当时肯定半个字都不会说。”“我倒不是对他有意见,就是陈斛这位小辈吧,心思太深,潜伏那么多年,把你身边其他男的都吓跑了,你年纪尚小,本来还应该有更多选择。结果呢,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他最顺眼,他目的就达到了。”说起这些,付爸爸滔滔不绝,“出国留学那么多年,也好意思让你等,异地恋是那么好谈的吗,还有你,平时那么娇气,飞美国那么辛苦的路程,眼睛都不眨一下,恋爱脑啊你。”付妈妈和阿姨在厨房做着饭,一听这话,抬着锅铲和锅盖就跑出来,“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又说这些,闲得慌就进来帮忙做菜!”撇了一眼立刻正襟危坐的老爸,她叹了声气:“陈斛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留学的时候也经常回国看我啊,还总是给你们长辈带礼物。而且,我哪回生日他缺席了,反正我没觉得委屈,爸你内心戏别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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