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莘点的麻辣香锅,不要麻不要辣,她真是这么跟阿姨说的。其实她能吃辣,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兴许是还不太能适应峰北的气候和水质,额头上久违地冒出几颗痘痘,可把她难受死了。最近清淡饮食,紧急进行皮肤管理。阿姨人真好都没骂她,付莘感受到了峰北市的善意。主要上次她点外卖这么备注,店家打电话给她说做不了,她耿耿于怀了好多天。原萱忌口好像蛮多,在食堂二楼转了一圈,端回来一份煲仔饭,但是里面的腊肠和虾仁她没怎么动,把米饭挑出来吃掉了。付莘评价:“你这样不如直接吃酱油拌饭。”“锅巴很香啊,我从小就只爱吃饭,不爱吃菜。”原萱反客为主道,“我起码把饭吃完了,你怎么都没动几口。”“我只吃菜。”付莘说。“你下午去哪,回实验室?”“不用,明天再去。”原萱想了想,“回宿舍休息会儿,我去工位处理一下今天前辈发给我的文件。”有被卷到,狗听了都摇头。付莘难以置信:“要去工位啊,那不就是工作嘛?”“我好怕给我们实验室拖后腿的,不努力不行。”付莘深有同感,但她想回家睡觉了,明天再努力也不迟。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付莘正在捡盘子里的玉米粒吃,她懒洋洋放下筷子,点亮屏幕。【35分钟前】付莘:在干嘛?陈斛:在教训下属。【刚刚。】陈斛:今天入职还顺利?看消息期间,陈斛又发了新一条:我去吃午饭了。付莘咬牙,回他:万恶的资本家。陈斛:万恶的资本家为难的又不是你。付莘:同为打工人,我帮他骂你几句不行?陈斛:他看错条款,导致公司洽谈失败,亏了我两百万,我还要夸他做得好吗?付莘没回,陈斛自说自话道: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道理,夸他让他感到内疚,从而对公司死心塌地,不失为一种新型管理手段,我记一下。付莘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声骂:“神经病。”原萱一个瞪眼,她指着自己:“我吗?”“我说我朋友。”很会一些冷幽默。陈斛发了条语音过来。付莘本来点的转文字,没想到错手按了外放。他说:“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在我手下工作犯错,亏两千万我也是愿意的,因为我只会怪自己没把你教好。”原萱一整个大震惊:“卧槽,你什么人脉有两千万啊,还随便你亏?”
莫名其妙发什么语音啊,真是的。付莘无语地说:“一个破卖家电的。”原萱撇了撇嘴,心里稍微有点不平衡,她捡了一片腊肠,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最近几年个体户还真是有致富之道,比我好多了,这么多年除了学术科研,可以说没什么建树,归来仍是穷鬼。”“一边嫌穷,一边继续进高校当民工是吧。”付莘想起以前的同学,整天哭经费少、工资少、补助少,就活儿最多。现在一看,读博后的读博后,进研究所的进研究所,那么多高薪岗位任君挑选,突然全都看不上了是吧。“也就是我还单身,能任性点。”原萱眨眨眼睛,“要有富家少爷愿意跟我结婚,我倒是可以放弃我的科研梦,不奋斗了当一条咸鱼。”付莘才不信。到这份儿上了,不是凭着热爱和理想,这破科研谁爱做谁做。“富家少爷好找,优质的富家少爷不好找,你一个博后嫁给他完全就是基因降级。”原萱被逗笑:“你这朋友就不错啊,声音挺好听,有没有对象啊?”“他啊。”付莘可惜道,“结过婚了。”-------------------- 同步吃瓜奔波了一上午,付莘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思虑过后,她还是决定回家洗个澡,工作什么的,再说吧。原萱要回教工宿舍休息,两人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校外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付莘走着走着到了运动场。今天太阳不算烈,篮球场内人还挺多。隔着铁网,一群男大尽情挥洒汗水。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一个同样在球场衣衫单薄却活力十足的身影。树荫遮挡下,路显得没那么长。付莘跟随导航指示,忽然一通电话打进来。“吃过了?”温柔的问候传进耳膜。陈斛最近总关心她吃饭有没有规律。“又点了什么?”隔着几百公里,陈斛也没忘了投喂她。“我让人送了些新鲜水果到楼下的储物格里,应该有短信,你记得取。”“好。”似乎是看穿她内心所想,陈斛补充道:“切好的,不用你动手,回去过一遍清水就好。”“知道啦。”聊完这几句便是沉默。他们大概两天一通电话,时间不长,五分钟以内,中途经常发生这种情况。他把要交代的事情说完,付莘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了。付莘干巴巴问:“你下午没事干吗?”“没有,我在办公室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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