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三领命。等围了会同馆,按例是要一一问询的,岑砚却没有动作。徐四来问起,他也只道:“不急,等刑部那边派了文书来再说,现在全是王府的人,到时候若是真问出点什么,反而说不清了。”徐四不懂,岑砚也没有多解释。传令下去,王府一干亲卫只静静等待。庄冬卿回了王府,一到安静的地方,便感到了疲惫。总觉得岑砚的话还有些深意,但是暂时的,他觉察不出其中关窍。庄冬卿一贯又是个心大的,岑砚又让他好吃好喝,想不出,便暂时放下了。这把火大,庄冬卿坐院子里都能瞧见皇宫方向的天色更亮堂些。“他留在宫里,是协助查案吗?”庄冬卿对岑砚的工作不是太了解,问柳七。柳七如实道:“这种比较慌乱的时候,陛下就喜欢用用惯了的人,主子办事向来利落,询问审讯也是做熟了的,所以,有什么比较重要的,或者陛下不放心其他人做的,基本都会交给主子。”哦,简在帝心。权臣嘛,是这样的。庄冬卿点了点头,懂了。懂了,心却放不下来。六福见他脸上已有疲色,劝说庄冬卿洗漱,庄冬卿首次摇了头。将陶太妃那边安排好,郡主府邸也派人去传了信,柳七得知了东厢的情况,想了想,怕庄冬卿惊惧过度,又折返了回来,想瞧瞧他情况。庄冬卿却与他想的不一样,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再等一会。”柳七:“等什么?”庄冬卿扬了扬下巴,“等祭坛那边的火彻底歇了,我再睡吧。”柳七瞧了瞧,又招人来问过,对庄冬卿道:“基本已经熄了,小少爷想等也可以,现在就是钦天监还有禁卫在祭坛附近了,钦天监在看着人拆台,禁卫则在那边记录伤亡的人数,带亲属认领遗体。”想到什么,庄冬卿:“死了很多民众吗?”这倒是不好答,柳七低了低眼,“只有等禁卫统计出来,具体才能清楚了。”庄冬卿点了点头。等火瞧着熄了,他也不犟,果真洗漱安置了,柳七看着他进了盥室,才算是放下了心,临走前,又交代了几句,让下人将熬好的安神药温着,谨防庄冬卿半夜惊醒要喝。在外的时候忧心,沾着枕头,许是在爆`炸中神经高度紧绷了许久,庄冬卿一下子便困了。一夜无梦。翌日醒得早,下意识摸身边,伸手摸了个空。眼睫扑扇两下,记忆才缓缓回笼。假寐了会儿,确实再睡不下去,难得的,庄冬卿起了个早。老老实实用了早饭,因着已经显怀,其实身体有些笨重了,庄冬卿又遵医嘱,去王府花园走了一趟,散步,增加活动量。等柳七闻讯赶来,庄冬卿已经铺好了笔墨,坐在书房,一笔一划地开始认真练字。柳七远远看了一阵,瞧着庄冬卿状态还尚可,又默默离开了。有关爆`炸一案的消息是下午回来的。“围了会同馆?”庄冬卿道。“嗯,说是此次乃番邦作乱,有不臣之心,今日大理寺刑部以及都察院都出动了,让人去官署瞧过,说是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庄冬卿:“王爷呢?”“宫里宫外忙着呢。”庄冬卿点头。柳七走了,在躺椅上眯了会儿,庄冬卿陡然惊醒。他好像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言语。祭台慌乱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数句异族语,但当时本来就乱,各种声音都大,对于听不懂的,脑子下意识就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王府抓住的那两个贼人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在听到奇怪的话之后,岑砚突然喊的郝三。再联想到岑砚的身世,庄冬卿一下子坐不住了。喊来六福,六福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哪儿?”庄冬卿笃定道:“去陶太妃那儿。”“等等,先让人禀报吧,看她愿不愿意见我。”
庄冬卿想见陶太妃,消息递过去,陶太妃同意了见他。庄冬卿穿了件披风过去。在听到庄冬卿想听两句金人语言时,陶太妃深深看了他片刻,遣散了左右。庄冬卿听……听不出来。感觉像,但是极其模糊,究其根本,昨晚其实就匆忙过了一耳朵,他又没有岑砚那么惊人的记忆力,若是能准确比对,才是奇了怪了。陶太妃倒是平静,还劝了庄冬卿两句,“当年王族全都死在了王宫里,为我亲眼所见,且滇地部族众多,语言各不相同,也有与金人的话相似的,并不能说明什么。”庄冬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关心则乱。陶太妃显然是不能体会他的心情的。当然,他也没有要对方共情的意思,能同他说那么多,已经很好了。出了陶太妃的院子,庄冬卿愣愣看了会儿天。与陶太妃说话的时候,六福没跟进去的,见此有些不安,“少爷,怎么了,陶太妃同您说了什么?”庄冬卿只摇头,“回东厢吧。”晚饭前,第二波消息报了回来。说朝中有人勾结外邦,刻意毁坏祈福祭天,经过一夜审问,捉住的数个贼人已经供出了一连串大臣的名字,其中官职低的已经关押在了刑部,官职高的几个,都召进宫了,由陛下亲自审问。而其中,扣留宫中的,就有岑砚。听的时候庄冬卿心都要跳出来了,一开口,语声却镇定:“是有确切的消息了?”柳七:“也不算,主子办差也要进出皇宫,指不定,只是在宫内办差,经手一些贵人们的查问,所以才不见他人影。”倒也说得通。庄冬卿垂目:“知道了。”顿了顿,头次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既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那府里就不要让人乱嚼,免得乱了人心。”柳七惊讶一瞬,点头应道,“是该这样。”怕庄冬卿接受不了,柳七不断偷偷打量他,却见庄冬卿还算镇定,让六福上菜,开饭。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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