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会留在你的身边。但我绝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也绝不会掺和到你和他的事情中去,你若是相逼,我唯有一死。”
卫昭闪电般地探出手,扼住江慈咽喉,话语冰冷森然:“想死是吗?我成全你!”说着逐渐用力,江慈渐感呼吸困难,似就要失去知觉,却仍平静地望着卫昭。
卫昭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这平静而坦然的目光,这临死前的一望,竟像极了姐姐倒地前的眼神。他本就是恐吓于江慈,见她仍是不屈,眼神闪烁,收住力道,缓缓收回右手。
江慈握住咽喉剧烈咳嗽,待缓过劲后冷冷一笑:“原来神威圣教主最拿手的伎俩便是言而无信,反覆无常啊!”
卫昭反倒没了怒气:“也罢,你不写,我就和你耗着,你什么时候写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解药,让你恢復内力。”说着他取下面具,长吁出一口气,仰倒在石床上,道:“我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
他前夜飘然渡江,力歼谷祥,为求震慑人心,达到“月神下凡”的效果,不惜提聚了内八经中的全部真气。这种做法固能奏一时之功,却也极为伤身,真气损耗过巨。其后,他又力杀逃敌,护送少族长回到山海谷,召集各都司议事,一剑杀了五都司及他的十余名手下,方才平定大局,实是疲倦至极,这需时刻戴着的人皮面具更是令他烦燥不安。此刻见只有江慈在身边,索性取了下来,躺于石床上闭目养神。
江慈听到他的呼吸声渐转平缓悠长,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寐,知象卫昭这般内力高深之人,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是保持着高度警觉的,自己现在内力全失,更无可能暗算于他。便拉过棉被,轻轻盖于他身上,又轻步走出石屋,拾起先前淡雪扔下的绣绷细看。
师姐的母亲柔姨绣艺颇精,师姐得传一二,江慈自是也粗通一些。她这一细看,便看出这‘月绣’确是极难绣成,不但要做到针迹点滴不露,还要和色无迹,均匀熨贴,形神兼备,而且看那针法,竟似有上百种之多。
她想起月落一族,为了这“月绣”不知瞎了多少绣姑的眼睛,受了多少欺凌。而那奢靡至极的相府,那人,他擦手所用帕子,他房中锦被,他的锦袍蟒衫,用的都是此物。若是他知道那帕子上的一针一线都是血与泪,他还会那样随意扔弃吗?
还有,那“娈童”,究竟是何意思?为何人们会对他们鄙夷至此?为何这积弱的民族,因为要生存,因为要安宁,便要将自己的儿女们送去做这被世人所瞧不起的娈童歌姬呢?
她长长地嘆了口气,将满桌凌乱的绣绷和绣品收入绣箩,见天空又飘起了片片雪花,扑入廊下,觉有些寒冷,便端起绣箩进了石屋。
卫昭仍躺在石床上,江慈百无聊赖,又不敢离去,索性寻了一块素缎,定于绣绷上,取过一支细尖羊毫,轻轻画出线条,描出绣样。
卫昭这一放鬆,便沉沉睡去,直到梦中又出现那个恶魔的面容,才悚然惊醒。他猛然坐起,将正坐于椅中用心描样的江慈吓了一跳,手中绣绷也掉落于地。
卫昭眯眼看了她片刻,面无表情:“我睡了多久?”
江慈这才知道他是真睡,想了想道:“大概有个半时辰吧。”
卫昭下床:“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慈拾起绣绷,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写的,你别想逼我。”
卫昭心中怒哼一声,却也拿她没辙。这十多年来,从未有女子如此对他,他来了几分拗劲,心中暗道:小丫头,我看你能犟到几时,我就不信,治服不了你!
他转到江慈身边,见她手中绣绷上用极细的线条画着绣样,端详了片刻,俊眉微皱:“你这是画的什么?”
江慈面上一红,将绣绷放于身后,低头不语。
卫昭从未见过她这般害羞模样,以往与她不是怒颜相向便是冷语相对,不由好奇心起,抢过她手中绣绷,再看片刻,冷笑道:“你人长得不怎么样,这画的画也丑得很,花不像花,鸟不像鸟的,倒像是几隻大乌龟。”
江慈脸更红透,吶吶道:“不是乌龟。”
卫昭邪邪笑着,勾起江慈的下巴,双眸却如冷月般盯着她:“你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我便让你恢復内力。”
江慈想了一阵,终还是恢復内力要紧,只要能施展轻功,总能寻到出逃的机会,何况又不是要帮他做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情,遂指着绣绷道:“是菊花。”
卫昭再看一眼,不屑道:“这几朵倒是有些像菊花,可这个,我怎么瞅着象只乌龟,与别的菊花可长得有些不同。”
江慈怒道:“我说了不是乌龟,是―――”
“是什么?”
江慈低下头去,轻声道:“是,是大闸蟹。”
江慈抬头甜甜一笑:“三爷没听过‘菊花开时秋风高,对江临渚啖肥蟹’吗?这既然要绣菊花,就定要绣只大闸蟹应应景,同时也解解我的馋意。”
她将手一伸:“我既告诉三爷了,三爷就赐我解药,恢復我的内力吧。”
卫昭扔下绣绷,戴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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