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他家主子正为谈妃小产、不能再孕的事情烦心,顾不上别的。”
卫昭喝口茶,掩去唇边笑意,道:“以小庆德王的个性,其实他是打定主意做墙头草,哪方都不得罪,咱们只管放手在京城干,只要咱们胜出,他自然便会支持咱们。”
“嗯,只要他不插手,大哥和三弟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他自然便会投到我这一边。再说岳氏父子也一直与我有联繫,有两方的支持,以后再想法子慢慢翦除裴琰的兵权。”
卫昭神秘地一笑,道:“知道王爷怕裴琰挥兵南下,我回京前给他放把火,让他以为是宇文景伦干的,只能重兵屯于成郡。”
庄王拊掌大笑:“好!”
卫昭给庄王斟满茶盏,道:“现在咱得找个最合适的机会下手,还不能留下把柄,还得把肃海侯的水师弄回苍平府,这样才有最大的把握。”
庄王沉吟道:“那只有冬至日的皇陵大祭,才是出手的最好机会。”
“王爷英明,现在距冬至还有二十来天,战事已定,到时肃海侯的水师也得离京。皇陵祭礼,外围防务由禁卫军负责,但陵内防务还是由的光明司负责,不愁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挑起太子和静王的争端,二是尽力保住光明司指挥使的位子。”
卫昭微笑道:“高成的人,要躲过京畿营,偷偷开进皇陵,可得让他们好好训练一下。”
庄王头道:“你放心,高成憋了一口气,要替舅父大人报仇,他自会尽力。”
“那就好,王爷,您继续养病,咱们也得避嫌,我先走一步,有什么事我会让易五去找您。”
庄王合住卫昭的双手,颇为不舍,半晌方轻声道:“三郎万事小心。”
烟火慢慢散去,京城的夜空重归宁静,大街上,行人渐少,终只余更夫驼着背,慢悠悠地走着。他偶尔敲上下更鼓,发出声苍凉的长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卫昭身形连晃,一时隐身檐后,一时屋顶疾行,确定无人跟踪后,方一路向内城西直大街老柳巷潜去。
他攀上门前的老柳树,放下心头大石。屋内燃着昏黄的烛火,窗纸上也隐隐透出她的身影。卫昭翻身入院,正待推门入屋,腰侧的蟠龙宝剑随着步伐轻晃一下,他胸口一紧,脚步停顿,痛苦地闭上双眼。
他正待转身,江慈已拉门出来,直扑入他的怀中,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将她推开些,她仰头不解道:“怎么了?”
见卫昭面色苍白,额头隐有汗珠,江慈一慌,颤声道:“哪不舒服?”
卫昭深深呼吸,勉强笑道:“没有,只是肚子饿了,又走得急些。”
江慈放下心来,笑道:“我知道相府大宴,你肯定吃不下什么,我做了几个小菜,快来。”握住卫昭的手,将他拉入屋中。踏入房门的一瞬,卫昭悄悄将腰侧蟠龙宝剑解下,掷在院中的柴垛上。
桌上,仍如在星月谷旧居一样,摆着几碟小菜。江慈将卫昭拉到桌前,将筷子塞到他手中,柔声道:“知道你在那边肯定吃不下什么,可以后,心情再不好也得吃饱吃好,要像我一样,天塌下来也先把肚子填饱。”
卫昭只是低头吃饭,沉默不言。江慈边吃边道:“崔大哥和我去了揽月楼,小姨让宝儿和我换了衣服,装扮成我坐在窗前,我躲在装戏服的箱子里出的揽月楼。刚才去买菜,也是换的男装,涂黑脸才出去的。”
卫昭微愣一下,旋即道:“以后不要再去揽月楼,那处人太杂,素烟身份复杂,虽不会害你,但保不住让别人知道些什么。”
“好。”江慈又道:“对了,崔大哥想和你见面,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卫昭低下头,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待他放下筷子,江慈自将碗筷收去厨房洗刷。忽然听到院内“哗啦啦”一阵水响,她急速奔出去,只见卫昭立于水井边,浑身湿透。
她慢慢明白过来,心尖一疼,缓步走过去。卫昭俊美的面容有些扭曲,见她走过来,他便步步后退。江慈紧紧跟上,待他靠上院中梧桐树,扑入他怀中,紧紧环住他的腰。
湿冷的井水,从卫昭的长发滴下来,滴入她的颈中。他欲将她推开,但她用力抱着他,低声道:“天这么冷,我烧了热水。”
卫昭纹丝不动,时间彷佛停滞很久,终于,他用力将她抱住,将头埋入她的发间,喃喃道:“小慈,你等我,再等二十多天,一切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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