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马背上的少女朝他挥手,“阿九哥哥快些。”
他应了声“好”,策马赶了上去。
裴季泽朝着西边的方向一直走。
那是回毡房的路。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去哪里。
朔方这片草原肯定再也待不下去,指不定哪日出门就能碰见她与他在一起。
他嫉妒心强,实在见不得她对着旁人笑。
长安亦不想回去。
也许下回在长安街头撞见,她与他连孩子都有了。
她那个人有些坏,行事向来不会考虑旁人的心情。
指不定她还要上前与他寒暄几句。
说感激他当年的成全。
说她现在与他过得如何好。
说他们的孩子如何可爱伶俐。
一想到那个画面,裴季泽的心就好似被人捏在手心里揉搓。
尤其是想到她躲在旁的男人怀里,做着与他做过的事情,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他想他根本就没有自己所说的大度,恐怕这一生,他都无法对她释怀。
要不还是回江南。
这个季节,江南天气极好。
可是江南再好,没她也都一样。
无论去哪儿,如果没有她,他接下来的人生都犹如一杯白水。
索然无味。
裴季泽心中突然涌起满心的不甘。
至少,该亲口问问她究竟选谁。
他并不比那个男人差,他也很好很好的。
裴季泽停住脚步。
不,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昨夜还答应她,若是下回去哪儿,一定要同她好好道别。
他不能将她就这样拱手让给那个男人。
不,他做不到!
他要回去找她!
这一回,他要光明正大地将她抢回来。
想通了的男人一转头,却瞧见身后不远处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红衣女子,当场怔在原地。
她,几时追上来的?
谢柔嘉策马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瞪着他,“说好要好好在一起,你怎又丢下我一人。”
“裴季泽你是不是傻,我跟了你一路,你竟然一点儿都没听见。都不晓得回头看一看。”
裴季泽的眼眶蓦地红了。
她没有同那个男人一起。
她回来找他!
马背上美得张扬夺目的女子朝他伸出手,撒娇,“日头快要将我晒死了,要抱抱。”说完就要往下跳。
那是曾征战沙场的战马,比寻常的马儿要高上一尺。
可她却毫无畏惧。
因为她知晓,只要有他在,就绝不会叫她受伤。
果然,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她,像是失而复得一般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嗓音沙哑的男人开口询问,“为何不与他相认?”
“那小泽呢,”她从他温暖的胸膛抬起头,质问,“既然决定带我来见他,那天夜里在月亮泉为何又那般与我好,还有方才又与我那般……”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都决定将她推给旁人,竟然还与她在野外做那种事情。
“我说过,”裴季泽轻吻着她柔软细腻的面颊,“裴季泽在殿下面前,永远做不了正人君子。便是方才,我也打算回去将殿下抢回来。殿下说不肯同我好,我就将殿下绑在床上,日日夜夜同殿下做方才那种事情,直到殿下回心转意为止。”
“谁要你做正人君子,”面颊绯红的女子伸出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喜欢现在的小泽。”
“早上我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想着咱们日子还长,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说。不过……”
“总之我再同你说一遍,你好好听着。”
“如果当年没有你出现,那个男人对我来说,也许会是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我不懂自己究竟哪里不好,叫他那样厌恶我。我明明拥有一切,却偏偏渴望那只我永远也得不到的纸鸢。”
“可后来你出现了。你将我从太液池抱出来。你无数次告诉我,我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谢柔嘉。”
“你叫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是那个男人不好。”
“那些曾经我认为无法释怀的事情,叫我觉得痛不欲生的事情,全都因为你而变得不重要。”
“哪怕后来他亲生做纸鸢送给我,我都觉得不过如此。因为,我的小泽已经送了我这世上最好最好的纸鸢。”
“小泽,你永远无法想象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重要到当初,哪怕我认为你杀了卫昭,我都无法去恨你。正因如此,我才说那样的话去伤你。因为我心里更加痛恨我自己,恨我这样无用,恨我这样爱你。”
“你不知你死去的这两年里,每一日光是睁开眼睛,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裴季泽,我爱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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