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殷富回到内分泌科诊室的时候,只剩张蕾、崔茗和魏医生三个人,不解又担心:“医仙们怎么都走了?”
魏医生特别沉稳:“殷富,跟我来,先做个全套的个人清洁。”
崔茗向殷富解释。
殷富高高兴兴地跟着去了,体验了现代冲淋和硫磺皂药浴,洗完后觉得自己清爽极了,换上了最大的病号服,穿着拖鞋,在去普外科icu的路上,兴致勃勃地追问:
“医仙,那个冲淋房要多少铜钱?我能不能买回去?”
“还有那个皂也挺好的,多少铜钱?”
“这个什么病号服,穿着也舒服,多少铜钱?”
问到后来,不止魏医生,连译语人都笑了,先不说这些东西都不卖,就算真的都给买回去,殷富家的钱库估计也要好好减个肥。
现代化工业产品放在大郢,如果按“物以稀为贵”来定价,就算是殷富也不一定买得起。
然而,等殷富走进icu,环顾四周,躺在充气床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舒服得长叹一口气,脑子里冒出奇怪念头,大郢陛下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哦,可能还比不上飞来医馆。
医院里有博士生导师和硕士生导师好几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给学生们大开眼界的机会,于是通过对讲机和刘秋江主任沟通以后,开始了分时间段的参观。
殷富赶了半天路,再加上虚胖,内心又经历了巨大起伏,实在乏得很,头沾上枕头就睡了,鼾声一阵阵。
所以,每批来参观的医护们,刚进icu的大门,就听到频率奇特、声音特别响的鼾声,恨不得戴上降噪耳机。
带教老师们讲得再大声,不论是给殷富上心电监护、打留置针、输抗生素和使用各种药物,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睡眠。
金老给译语人组安排的都是白班,一是因为晚上病人和危重病人都少得多;二是日常的对话医护人员也可以搞定。但殷富的情况特殊,病情复杂得像裂开的冰面,稍有不慎就可能裂开,甚至于自动裂开。
万万没想到,魏璋找到金老,要求上普外科icu的夜班。
金老不太明白,明明准备了一群羊来媷毛,魏璋这头羊又自己顶上了,不媷还不行。
拗不过魏璋,金老同意了。
下午六点交班,魏璋全副武装地进了icu,望着满满一床的殷富。
晚上八点,值班护士徐梅经过殷富床边,发现他半小时睡眠里发生了五次呼吸暂停,立刻通知值班医生王波,并遵医嘱上了血氧仪。
这个发现,让值班医护们高度紧张,但如果能让殷富这样“不定时炸弹”款的病人恢复健康,或者能维持不错的生活状态,那也是成就感满满的事情。
徐梅取出24小时记录单,认真记录后,又增加了巡回的次数。
值班医生就是王波也根据徐梅的观察,调整了药品和用量。
每次发现殷富呼吸暂停,徐梅就给他翻身,可即使这样他都不醒。
事实证明,殷富这样的病人晚上更危险,一晚上状况频发,心电监护仪时不时报警。
最后,徐梅和王波各搬了一张凳子守在殷富床旁,省得跑来跑去。
说来也怪,晚上各种折腾都不醒的殷富,听到每天的钟鼓声就睁开了双眼,笑得像个傻憨憨:“昨晚真是我这十几年,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魏璋冷笑:“要不是这两位医仙守了你整晚,你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徐梅和王波不自觉地扭了一下酸痛肿胀的手腕,必须让殷富减肥。
殷富听了一怔:“魏七郎君?你怎么在这儿?你也生病了?”
“呸!”魏璋毫不客气地啐回去,倒也不生气,日常闹惯了的。
殷富慢慢下床,向徐梅和王波郑重行礼……到一半又卡住,一时间心电监护嘀嘀报警。
徐梅和王波吓得扑过去,强行制止殷富并拽回床上,不用行礼,只要别把肿瘤给挤破就谢天谢地了!
殷富笑得憨憨的,不好意思地挠头:“昨日刘医仙说过,我忘了。”
平时早晨八点交班,可是各科主任担心殷富的病情有变化,商量之下决定分批查房,所以最早查房的医护六点半就进了icu,还是急脾气的刘秋江主任一个人先进icu。
刘主任看着24小时护理记录单,又看着黑眼圈明显的徐梅和王波,给予充分肯定:“这个夜班值得很好。”
魏璋经过麻醉复苏室的守夜,很清楚什么时候站哪里,才不会影响医护们的正常工作,非常熟练。
刘主任检查完殷富,早起就绷紧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下,然后余光才瞥到乖巧站立的魏璋:“魏七郎君,你怎么在这儿?”
魏璋嘿嘿:“好友住院,总该来探望一下。”
殷富笑眯了眼睛,硬是把肿胀的眼皮挤出不少褶儿:“魏七郎君,你怎么会说医仙话?”
“你赶紧减肥!”魏璋毫不客气地指出,“一年多不见,看你胖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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