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就冷吧,冻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丧气地垂下头,一手捂着脸沉沉叹气。
为什么不喜欢恋爱对象来自己的学校,说到底还是担心。白赫是c大艺术学院的老师,虽然是外聘的,但也干了好几年,他很珍惜这份工作,领导器重他,学生喜欢他,能把自己的爱好变成工作一直做下去,多难得啊。一切都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取向,大学的氛围再包容,容下同性恋教师却不是件轻松的事。他并不以自己的取向为耻,也不想瞒着所有人,但权衡下来,他还是想保住这份工作,所以他从不跟同一个生活工作圈子的人谈恋爱,也从不让恋人来自己工作的地方。
当然,对方可能会有意见,同样,他这么做,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去质问对方做一些伤人的事,比如无端发火、比如冷暴力、比如给他安上莫须有的问题、再比如一些“无伤大雅”的出轨行为。
当他发现自己都能容忍这些的时候,也为自己感到过悲哀。
朋友说他是个道德感太强的人,只因为自己不想把恋人带进工作圈子,就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别人什么,巴巴地找补,给人惯得越来越放肆,最后还是被分手,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本来以为这一次能顺利点,毕竟在此之前对方还是个讲道理说得通的人,谁知道短短两个月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最终这场他以为能多谈几年定下来的恋爱也没撑过一年。
朋友有时候恨铁不成钢,说他也有问题。他是个很矛盾的人,有的地方太保守固执,有的地方又太冲动冒进,谈了好些次恋爱,却也没真正学会谈恋爱,真心捧在手里,藏的不是时候,给的也不是时候。
“唉……”
他真的需要冷静地思考思考,好好重新认识自己了。
九点过了,手机没多少电,今天弄了这么个收场,只能先回去了。
捶了捶大腿,白赫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听到旁边的草丛有动静。顿了下偏头看,又是安静的,以为听错了再迈开腿,沙沙声又响起。
急需转移下注意力,白赫打开手机电筒往里一扫,还真让他在稀疏的灌木里发现个箱子状的东西,等了几秒,又听到同样的声音,的确是从箱子里传来的。蹲下仔细看了看,是个纸箱,看着还挺新,没有犹豫,一手举着手机照明,另一手伸长了去够,捏住一角缓缓往外拉。
等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白赫愣了下,又无声叹了口气。
这不是龙寅川第一次来c大,但上一次还是刚上高中吧,父亲带他来的,早就不记得路了。何况这座城市的道路交通总能出乎他的意料,刚回来还没适应,顺利找到停车位后,一看时间马上就要到约定的点了。
在细细的雨丝沾满风衣外套前,龙寅川迅速撑开伞,站在岔路口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指示牌,又对着手机看了会儿,终于确定个方向。
有段时间没在校园里待着了,即便这个时间没多少人,也不影响龙寅川怀念学校的气氛。c大近百年的历史,老校区里的建筑大都保留了最初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就是厚重的积淀,冬夜细雨下,更有一番韵味。可惜今晚没什么时间欣赏,脚下步子匆匆,皮鞋也溅上了些水渍。
但……
导航在学校里似乎不怎么好使,看着跟目标重合的定位,龙寅川有点无奈地四下张望,目之所及没有什么政管学院楼,只有个很大的湖,旁边一座什么重点实验室。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龙寅川皱起眉,他从来不会让人等,更何况还是赴长辈的约。顺着湖边走了走,希望能碰到个校内的学生问路,但下着雨,一路过来半个人影都没见着,正想着要不要去那个实验室里问问,余光扫到旁边的路灯,忽然顿住了。
还真有人——
龙寅川快步过去,看清对方时顿了下。
从侧影看是个单薄的男性,身材单薄,穿的也单薄,对方抱着个纸箱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时间多想,龙寅川靠过去,轻声问:“你好,打扰了,请问知道政管学院哪儿吗?”
白赫反应慢了半拍,听到声音时也没感觉到飞舞的雨水了,一抬头就看到黑色的伞面,侧面是一张带着无框眼镜斯文有礼的脸。
“……嗯?”
龙寅川看着对方有点茫然的样子,下意识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又看着他怀里的纸箱,以及纸箱里微微发抖的幼猫,心里有了点猜测。但时间紧,他还是又问了一遍:“请问你知道政管学院的位置吗?”
白赫这才回神,坐直了点往前看,吸了下鼻子,朝湖对面扬了下下巴,声音发哑:“对面那个就是。”
龙寅川顺着看过去,有点意外,那栋建筑上赫然写着学术报告厅几个大字,还以为不是要找的地方。
白赫看出他的疑惑,跟着解释道:“你顺着这条路,绕过去,报告厅后面就是政管学院。”
“好,谢谢。”
头上的阴影缩小了点,白赫才发现身边的人站直了这么高。
箱子里的小猫崽不安分地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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