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从正午转向西边,在外面游荡到下午,裴素棉才游魂一样回了银楼,刚进门就被告知丰掌柜的要见她,裴素棉心想他回来的到快,难道是巷子不舒服,只能草草了事?裴素棉佩服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有玩笑的心思,虽然不想见丰俊成,但是掌柜要召见伙计,她哪里敢不去呢,走到了二楼丰俊成的房门前,恭敬地敲了敲门,喊了一声“丰掌柜,我来了。”
听见里面喊进的声音,裴素棉推门走了进去。
丰俊成坐在太师椅上,离他最远的高几上放着一杯茶,丰俊成指了指高几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裴素棉坐下喝了口茶,茶水是温的,还有些微凉,但是在她没吃午饭又把早饭吐了个g净之后,茶水滋润了她g涸的喉咙和g瘪的胃,让她舒服了不少。
“你都听见了吧?在那个巷子里。”丰俊成的话惊得裴素棉跳了起来,她以为她藏的很好。
看见她的样子,丰俊成轻笑一声:“坐下,我没有问罪的意思。”
裴素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丰俊成,他是掌柜的,给她差事,让她能够在宁安城里没有后顾之忧的寻人。
但是他也是与她母姐同时有染的男人,前日娘亲难产,也是为了生下他的孩子……
而今天她在巷子外面,还偷看到他和姐姐的……
“之前我就觉得你长得面善,只听说你来寻亲,没想到你找的是她们,仔细看,你们确实长得很像,后来听说你寻的是她们,我也不好告诉你实情,毕竟店里真的缺人手。”可惜这么好的伙计,留不下来了。
“掌柜的,我娘生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裴素棉执拗地想知道真相。
“是。”丰俊成很痛快地回答。
裴素棉双手绞在一起,手心里都是sh冷,难怪她们知道她在绍隆银楼当差,神se都有了变化。
“你姐姐和你娘亲都希望你能尽快离开这里。”丰俊成话说的很直白,丝毫没有顾忌裴素棉的意思,这句话y邦邦如同石头一样砸在了裴素棉心里。
“你见过她们了?她们让你……”
“见过了,她们都是这个意思,虽然你在店里做的很好,从一个掌柜的角度说,实在应该留住你。”丰俊成也觉得可惜。
“为什么……”娘亲那么温柔,却也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赶她走。
“因为在宁安城时间长了,你就不再是你了。”
“丰掌柜,能告诉我,她们在宁安城都发生过什么吗?”亲人都不希望她留下,丰俊成也不留她,而迪化城还有亲人在等她,离开是她避不开的前路,那么就让她走得明明白白吧。
“事情我也是听你娘亲闲时说的。”丰俊成捻着茶杯,缓缓开口。
十三年前,流放路上
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开春了,但是越接近宁安城越冷,这群被官差押解流放犯人里就有翰林侍讲裴青一家。
日头西斜,一行人在野外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官差点起篝火,流放犯人三三两两靠在树g上休息。
“官爷,能不能找个大夫,我nv儿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裴青拉住一位官差的衣服,多日的行走和nv儿的病情,让他苍老了好几岁,身后,裴青的妻子寇玉屏抱着nv儿,搂着儿子,好不凄惨。
“裴先生,您看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不给您找,实在是没办法啊。”出发前,官差被上头叮嘱过,对待裴先生一家要客气,虽然是流放犯人,也不能苛待,所以这一路官差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
“前日那家人生病,不是……”
前两天一同流放的犯人家属,十五岁的姑娘病了,原本以为没救了,却在押送差人发了一个信号弹之后,来了一个骑马的官差把人带走了,说是送去前面城镇里的医馆。
“裴先生,那个姑娘自愿入了宁安城的籍,她是被宁安城官兵接走的,已经不归我们管了。”
“宁安城籍是何意?”
“这宁安城籍啊……”
裴青失魂落魄地回到寇玉屏身旁,将官差的话转告了妻子。
“这……这是什么城规啊……”寇玉屏惊得说不出话来,怀里五岁的裴繁锦被她的声音惊到,难受得哼唧一声,寇玉屏赶快拍哄了她几下,可怜小小年纪就遭此大罪,寇玉屏落下眼泪,打sh了搭在裴繁锦额头上的粗布。
“爹,让我入了城籍,换大夫治妹妹的病吧。”裴青的长子裴竹逸,不过八岁的年纪,声音还很稚neng,神态却很坚定。
“阿逸,难为你一片照看妹妹的心,只是你年纪不够,不用c心此事了。”裴青很欣慰在遭难时,儿子还能够ai护家人,“你再去喝口热汤,此地天气还很寒冷,别冻病了。”
裴竹逸神se恹恹地去了汤锅旁边。
“夫君,你是想自己去……”寇玉屏和裴青成亲近十年,两人琴瑟和谐心灵相通,心里已经猜到了裴青的想法。
“不错,男子入了城籍,不过是为官家当差……”
“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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