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发现自己正躺在纪南城温暖的怀抱里时,秦渺知道,这场梦境,结束了。又是那么毫无预兆的……秦渺没有勇气再去回忆梦境里的一切,只觉得大梦一场过后,精疲力尽。好像她不是做了一场梦,而是真切地回到了前世一样。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秦渺抬起头,她眼前的是比梦中年轻了十几岁的纪南城,他面色温柔,眼含笑意。“渺渺,醒了?”见秦渺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不说话,纪南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这乖巧的样子真是讨人喜欢,而昨天晚上她的梦话,此时他也觉得没必要再去逼问了,“我去唤侍女来为你洗漱,晚些我们用过早膳以后一同去安宁寺。”安宁寺?秦渺先前尚有几分未睡醒的迷蒙,听到这叁个字却猛然间醒了过来,她怔愣了一会,听到纪南城又唤了一次她的名字,忙回道:“好。”安宁寺在纪国极为出名,是百姓礼佛祈福常去之处,他们作为新婚夫妻,去安宁寺自然是为这桩婚姻祈福,以求婚姻美满夫妻和睦,只是她昨晚梦境中刚去过安宁寺,所以一时惊讶罢了。“渺渺,怎的大清早的走神了?是还未睡醒么?”秦渺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失态,纪南城已经先帮她找好了借口,“不急,再休息一会也无碍。”“那怎么行啊……”秦渺小声嘟囔着。现在外头都日上叁竿了,再睡下去还得了?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低醇又动人,秦渺正趴在他的胸口,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又看到他戏谑的表情,秦渺这才发现,原来他只是在逗她玩、拿她开玩笑罢了。原来他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啊。秦渺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男人看起来却好像心情更好了,两人又窝在一起腻歪了一会,才起身各自去洗漱。安宁寺看上去和她的梦中一模一样,庄严肃穆,不同的是寺里到处可见前来祈福的人,百姓见到她和纪南城,也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的纪南城还只是一个不出名的王爷,就连在宫中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关注,百姓就更不可能认得他了,而且他们出府时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着,因此并不引人注目。他们身旁跟了四个侍从,看起来只是几个普普通通的家仆,但秦渺知道他们都是纪南城信任的下属,也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渺渺,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一会,你先留在这里上香别乱跑,我去去便回。”看到秦渺疑惑的眼神,纪南城耐心地又解释了一句,“去见一个朋友。”秦渺心里仍旧疑惑,面上却丝毫不显,还温柔地答复他:“夫君,你去吧,我等你回来。”纪南城浅笑着揉揉她的头。秦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思索着,纪南城在安宁寺会有什么朋友?莫不成是……秦渺不禁想到了昨天梦里那个神秘莫测的人,空净大师。纪南城是要去见他吗?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前世没有这一出,那时他们也来祈福了,但只是走了走形式,不过片刻钟的功夫就从庙里出来了。……罢了,不再想了,自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纪南城往庙内的禅房走去,远离了喧嚣的正殿,这里的气氛安静又平和。一个僧人看见纪南城走来,恭敬地对他行礼:“王爷,大师已经等候您多时了。”纪南城就知道这个空净大师绝非普通人。前世他权势滔天的时候,提前几天约定见面,都被婉言相拒,后来还是他威逼利诱,空净大师才迫不得已现了身。这次,他一没有提前邀约,二没有派人知会,这个空净大师怎么知道他会过来?他不是一向很忙,不见不速之客的么。纪南城面对这样一个似是能知晓一切的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几分警惕,作了一番心里建设之后,才推开了禅房的门。“王爷既然来了,为何不喝一口呢?”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茶香味,就连这口中说的话,除了称呼外都一模一样,傻子才会觉得这是巧合。纪南城单刀直入地道:“看来你还有博古通今、推测未来的本事,知道我要来,也知道我为何而来。”空净大师但笑不语。“既然你知道,我便也不与你废话。”纪南城面色冷凝,声音里也泛着冷,“我需要一个一劳永逸,能让她这辈子都留在我身边的方法。”空净大师依旧笑着,脸上的表情颇为讶异:“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贫道只是一个小小的修道之人,何来那么大的本事?”饶是纪南城经历颇丰,也被空净大师这番话堵得接不上话来。莫非这个空净大师口中除了这些客套话,便不会再说别的了?见纪南城没有说话,空净大师面上毫无尴尬的神情,他抬起手,长袍在桌上挥过,原本空旷的桌上蓦然间出现了一副棋盘,黑子和白子置于小盒中,占据了桌的两侧。纪南城看着桌上变戏法似的出现的棋盘,把心底的疑惑压下,问他:“这是何意?”空净大师指了指桌上的棋盘:“王爷的事,贫道确实帮不上忙,贫道只是听闻纪国内当属五王爷的棋艺精绝,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故想与王爷切磋一番,交个朋友而已。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给个面子。”空净大师面色坦然,纪南城内心却没那么平静。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众皇子中最不出彩的那个,没有能拿的出手的地方,空净大师从哪里听闻他擅长棋艺?此时此刻,纪南城当然明白空净大师不是为了和他下棋,而是想通过棋局暗示些什么,便也收敛了心中不耐的情绪,拾起了一颗棋,笑道:“无人能敌倒是太过夸张了,最多只是棋艺尚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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