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拿银针去戳弄,蛊虫就变得尤其暴躁,蛊身激烈地扭动着,虫口处露出尖尖的獠牙,发出威胁般的嘶嘶声。
伯安执着银针,眼都不抬,懒洋洋地说:“知微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这公子也是糊涂!怎么能向老爷说要娶知微为妻呢,他这、这不是存心害知微吗?!”伯管家连连叹气,忽而又觉得哪里不对,“公子哪像是这般短视之人!”
“爹。”伯安忽而喊住了伯管家,他的声音有种空旷感,和伯管家的焦急聒噪明显区分开来,“上次还说我言语刻薄,你自己不也在背后这般编排公子……”
“我这是担心知微!”伯管家快要被气定神闲的伯安气si,吹胡子瞪眼道,“虽说谢老爷不会将知微发卖了去,但这公子通房铁定是做不成了,日后留在府里不知会如何遭人白眼呢!”
“遭人白眼又如何?总b跟着谢玉做个暖床的玩意儿强。”
“你你你!”伯管家随便拿了个茶杯就朝伯安扔了过去,伯安微微侧身就躲开了,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伯安眼睛一瞥,也没什么反应。
伯管家有些老花眼,只看得见伯安在那里拨弄个黑盒子,也不知道在捯饬些什么。
不过伯安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着实把他给气着了,伯管家难得沉着脸道:“我本以为你真心ai护知微,没想到我儿如此无情,看来我当时把知微送去公子那里,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父亲说的是什么话?”伯安终于有了些反应,“知微如今虽不能继续跟着谢玉了,但你和我不也能继续照顾知微吗?只要父亲不嫌弃知微,我照顾她一辈子也不成问题。”
伯管家皱着眉头,听出了伯安话语中的弦外之音。照顾一辈子……兄长哪能照顾妹妹一辈子,伯安的意思是……她本来是公子的通房,这如何使得?!
不是他看不起知微,而是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谢老爷自然是乐得看见这样的局面,只是公子那边……公子定然是不愿意将知微送与他人的。
伯管家这般思虑着,恍然明白了些什么。他指着伯安,哆嗦着嘴唇道:“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最好和你没有关系!”
伯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银针刺入蛊虫的腹部,说:“有关系又如何,没有关系又如何?”
因为疼痛,龙尸蛊的整根尾部都蜷缩起来,黑se的血自刺伤处慢慢流出,像融化成水的黑玛瑙。蛊虫的两只眼睛y晦地瞪着伯安,仿佛下一秒就要纵毒蛰,肆猛噬。
谯知微蜷缩着身t坐在柴房的角落,两只眼睛茫然地瞪大。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谢玉说要娶她为妻,本就是他们在床上时的玩笑话罢了,谢老爷怎么就当真了呢?
她无意识地抚0着耳上的鲛珠,由于她太冷了,手指都是冰凉的,她居然在鲛珠上感受到了一点温热。
明明谢玉只是对她说过那么寥寥几次,也都被她轻飘飘地揭了过去,因为她知道,谢玉在床上的承诺是不作数的。
谢老爷又怎么会知道谢玉说过这样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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鹁·告密者·鹌
在这种又冷又饿的情况下,谯知微居然思念起了伯安,若是她一开始就没有给谢玉做通房就好了,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悲惨。
当初若能嫁给伯安……也不知道现在,伯安在做什么呢?若她被赶出了谢府,伯安会不会不舍得她呢?
她并不知道伯安此时与伯管家在屋子里的情状。
伯安取完蛊血后,便再次将装有龙尸蛊的盒匣束之高阁。
伯管家看着伯安手里的黑匣,以为是个蛐蛐儿笼子,便声se俱厉道:“我平时从不管教你,任你养什么蚍蜉蛐蛐儿,但是知微不是你养的宠物,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最受伤害的就是知微?”
见伯安不声不响,伯管家又接着质问道:“你想过没有,如若老爷要责罚知微,知微应该怎么办?知微这样的姑娘,连谢家的两个板子都挨不住!”
“父亲真是风趣,说得像是老爷要打折知微的腿一样……”伯安清浅一笑,“不过知微的腿折了也好,这样老爷就更不会让她留在谢玉身边了。”
柴房内。
谯知微忽而想起谢玉赏给自己的那袋金元宝,她万分佩服自己当初的先见之明,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握在手里的钱财才是自己的。
既然自己也家底颇厚,谯知微也没有那么担心被赶出府后的生活,不过那些个金元宝得省着点花,不然她会r0u疼,因为每一个都是她累si累活出卖皮r0u换来的。
她暗暗盘算着,日后定要去一趟相公馆,找几个g净的男清倌慰藉一下她千疮百孔的心灵。
当她正在幻想日后的幸福生活时,柴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用力踢开,来人居然是一脸担忧的谢玉。
此时夜已深,咫尺不可辨,谢玉的手里只握了一盏幽暗的烛台,照得他的脸格外……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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