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骂。
只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路佳却还是不由得怔愣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菲尼克斯。
周秀丽的胸口却止不住地上下起伏，她忍不住气愤地恶意揣测，“那是因为你失去了在美国的一切，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所以才要巴着我的女儿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菲尼克斯垂下眼眸，艰难地开口解释，“事情并不完全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被正式通缉，我在名义上拥有一家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络公司，薪资和股权分红每年都会打到我在香港的账户上——但这便是一切罪恶的缘由，我其实并不是很想要这些东西。”
菲尼克斯并没有说谎，他真的宁愿不要这些东西，也不想被卷入这样的阴谋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诺亚·沃尔维兹在移交权力之后竟然真的不再管nofa的大小事宜，公司的管理人员通过诺亚提供的安全渠道联系到了菲尼克斯，所以他时不时还要通过可靠的加密邮件来处理一些公司内重要的事情，做出最终的决策。
即便到现在，菲尼克斯也忍不住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可笑了，但他通过信息得知‘他们’仍在想办法，试图通过漏洞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而菲尼克斯偏偏又不希望‘他们’得逞，所以……
只能说诺亚·沃尔维兹依旧聪明到令人生厌，也从未改变。
而那些钱，菲尼克斯其实一分都没有动过，他没有被通缉，自然也没有理由被‘他们’冻结在美国的账户，被他用了一些手段，掩人耳目地划了过来。
“但您在某种程度上说得没错，在某种程度上，我的确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的父母均已离世、我无法与朋友联络、也失去了我在美国所拥有的一切，在情感上，路佳是我仅有的一切。”
“所以，她在哪里，哪里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菲尼克斯说着，坚定地看向眼眶微红的路佳，她还是那样容易心软，幸好，这的确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面对路佳，他不会再有任何的欺骗。
周秀丽一时间有些语塞，但她还是不希望佳佳再度上当受骗，竭尽全力地搜刮着反对的借口。
“万一……万一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你，再次连累到我的佳佳，那该怎么办？！”
菲尼克斯立刻开口，“不会的。”
“就算他们真的敢冒险在这里放肆，我也会竭尽所能保护路佳，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只是，周秀丽却假装没有听到，而是紧紧地拉着路佳的手，哀求般地看着她，“佳佳，我知道你恨我过去欺骗了你，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真的要冷静，你不能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出错呀！”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看向面前欲言又止的菲尼克斯，想到那十三个日夜，忍不住朝他轻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妈，虽然菲尼克斯的确连累了我，但他说得没错，从始至终，他都一直在尽可能的保护我。”
“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说着，路佳微微停顿，语气变轻放缓，“而且，和他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我是真的觉得……很快乐。”
“佳佳！”
说着，她抬起漆黑的双眸，眼神中流露出歉疚和犹豫，但最后，路佳还是艰难地继续道，“对不起，妈妈。但我想说，正是因为你，我才会遇见他。”
菲尼克斯并不知道路佳刚刚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很少提及路佳的伤心事，只知道老路应该已经遭遇了不测，却并不知道周秀丽对路佳的隐瞒，忍不住眉头微蹙。
而听到这里，周秀丽却很清楚她的意思，不禁缓缓地松开了握着路佳的手，一时间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她何尝不知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过去的二十年时间，也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只是，周秀丽永远地失去了她深爱的人，也因为她不知所措下做出的错误选择，使得她亲手将自己唯一的亲人推开。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叹息，像是突然苍老了好几岁，无奈地靠在椅背上。
“佳佳，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才对。”
说完，周秀丽转过头，苦笑着看向眼前的菲尼克斯，眼中含泪。
“佳佳是个好女孩，既然你是那个能让佳佳感受到快乐的人，那么，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辜负她。”
菲尼克斯用那双灰蓝色眼眸郑重而感慨地看向这个悲伤却又满含祝福的女人，形象渐渐重合，画面不断闪过，他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因自己而无辜死去的母亲。
他其实并不喜欢说一些无意义的承诺，但此时，菲尼克斯愿意安抚一位母亲受伤的心。
“我愿意拿我的生命起誓……”
只是再度看向路佳的时候，心与眼神早已变得无比柔软深邃，他意识到这并非仅仅只是安抚，而本就是他发自心底想要做到的事情。
“——我绝对不会辜负路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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