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山石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沉静极了,也许是夏天到了,岩石缝隙里有野蛮生长的花草,草地蔓延到崖边,被风吹起时,像波动的浅绿色浪花。薛霁真进到木屋,先是打量了一番:嗯,比想象中好~这才想起后头跟着的贺思珩,说道:“有电的!”他看起来甚至还挺惊喜的呢!想也不想,已经快速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了手机充电器、充电宝、耳机盒充电线、转换器。可话又说回来,没电的话,也不太现实。节目组的镜头要怎么运行?后续那些乱七八糟的采访,甚至是一些为了保障嘉宾安全的监控要怎么安装呢?也只有薛霁真会认认真真操心了……贺思珩也跟着打量了这件木屋:全木质结构的一层式屋子,不算多大,但空间上并不显得逼仄。仔细看的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室内功能区是明确分隔开来的,隔间里还有为了暴风雪天气专门配备的发电装置。总得来说,很有度假的氛围。假如是冬天过来玩儿,把室内和屋外的挂灯全部打开,再将墙角的壁炉烧得热热的,配合窗外的雪景应该会更有感觉。“咦?”薛霁真环顾一圈,确定只发现了一张床。贺思珩也看到了,他理所当然地问:“你是想睡里面那头还是外面?”“……”啊,不是,哥,你就这么快接受了?可薛霁真还是乖乖答道:“那我睡里面。”他更喜欢的,其实是一爬起来就能看到窗外景色的感觉。贺思珩闻言点点头表示了解,接着,他脱掉外套,顺理成章地提了共居的第一个要求:“我们好歹一起拍了三个月的戏,总是喊‘贺老师’也太见外了,要么直接叫我大名,要么喊我‘珩哥’,你觉得呢?”“好的珩哥。”薛霁真从善如流改了称呼。他们俩快速收拾好行李,工作人员也基本安装好了镜头和轨道,通过视频,主持人古晋分别向男生组、女生组传达10个打卡要求,并再次和双方确认了物资检查时间,以防大家搞不清楚状况,提前挥霍掉了5天的资源。“不饿的话,咱们趁着天亮先去周围走走吧。”薛霁真点头,换了一顶带挡风小耳朵的毛线帽,将冲锋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两手插兜跟着贺思珩出门了:外头风大,同时阳光也刺眼,但景致的确没得说,自然的力量就是最强大的,开阔的视野里还能看到很远之外没有融化的冰川。“后面有个湖!”薛霁真兴奋地蹦了一下,他走在前面等贺思珩。
后者加快脚步赶上,当他们拐过山坡来到北面,群山之中果然出现了一个小湖泊,水面平静地倒映着远处的雪山、树木,湖边有长而茂密的黄色灌木,像薛霁真他们在d市取景拍摄时看到的芦苇荡,但上头只有光溜溜的草杆、没有结那么大的穗子……三个跟拍摄像并没有凑得很近,而是慢慢地跟着。“薛霁真好幼稚,他居然在搜北欧淡水鱼的种类。”“更好笑的难道不是贺思珩在帮他排除抓鱼方式?”他们的耳麦接着导播的总控,也听得到嘉宾的对话。“……我第一次吃生鱼片是六年级小学毕业,大家一起去吃回转寿司。老实说,我不是很习惯那个味道,清蒸的、红烧的、香煎的、油焖的,哪怕煮火锅里、炖烂成鱼羹都行,唯独不能接受生的。”按理来说,那接下来的话题就该围绕鱼来呀!听听贺思珩说了什么——“你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已经上大学了。”贺思珩的语气倒也不是那种“啊,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两人之间竟然差了六岁”的感慨,事实上,他从来不会在这方面感到任何的不自信,而是同样说起自己这一年里吃过的受到冲击的食物:“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读港内的大学,而是回到了内地,第一次吃加了很多麻酱的麻辣烫。”薛霁真扭过头,认真问他:“你觉得好吃吗?”“你喜欢吃?”贺思珩反问他。薛霁真想了想:“还可以吧,虽然有人吃着会觉得腻,但我总是忍不住给麻酱找借口,兴许是比例调得不太对呢?麻酱很好吃的,麻酱并没有做错什么。也许下次我该试试生鱼片蘸麻酱吧……”贺思珩点点头:“嗯,你是对的。”看到水里一闪而过的鱼,他们俩又回归正题:“忘记看了,工具房里有鱼竿吗?有的话我们晚点可以过来钓鱼,反正这天都不怎么黑的。”薛霁真点头:“一条的话,就清汤煮了吧。”贺思珩接过话:“两条的话就炸一条留着。”反正半岛上的平均气温摆在这儿,东西也不容易放坏。“树林里还有蘑菇,珩哥你认识毒蘑菇吗?”“……”贺思珩想了想:“现学应该也来得及。”说着,这两个人真的绕到去树林子里采蘑菇去了!车里的导播无语了!“导演知道他提倡的高自由度生活慢综是这种玩法儿吗?咱们真的不要给点命题?他们俩下车之后有讨论过《玉门雪》相关的东西吗?难道不是来宣剧的吗?”说着,导播自己都着急了,“那鱼到底有什么好钓的啊?竟然还要自己动手做鱼竿。树林里的蘑菇有没有毒都不知道,有什么好采的嘛。实在想吃蘑菇,冰箱里不是有两盒黑松露,那个更贵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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